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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268、一场雪(第2/3页)
,当一个人终于走出那满是迷雾与薄烟的藩篱、真正走到这冰冷而不近人情的世事中时,他曾经所坚持的一切可能都会被推翻,那些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将一直伴随着他,走到天的边缘、乃至于是生命的尽头。
他的剑不再只劈砍练习用的木桩,也不再如文人墨客抚琴吟诗的风雅般同朋友对剑,当这道剑锋真正发挥了它应有的用处、穿透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躯体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沾上剑刃的血将再也擦不净,即使大路宽敞向前,也再也没机会回头。
这时他才知道柳轻绮、叶云盏乃至于凌香绵曾经说过的都是对的。永远隐藏在鲜花塔中永远也看不见丛生杂草,在被衾中遥望的长路终究会通向洪水漫天。所曾为之痛苦的一切矛盾都抵不过土壤下残存的年年白骨,所谓的情爱争斗、惺忪小事也永远无法与生死相抗衡,这本是应当在初出江湖时就明了的觉悟,却在多年后才姗姗来迟攀上他的眉间。
一枚细雪落在肩头,掀袍欲去时,再回头一望,方知身后不过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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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两天内他一会儿眼睛流血,一会儿耳朵流血,一会儿又抽搐着要吐血,幸而方濯不眠不休一直守在一边。祁新雪刚看见他时面色凝重,但经过一番诊断,那严肃神色便略有缓解,做出了和尹鹤一样的判断,但给出的药方却是叫叶云盏来给他传功。
叶云盏不懂药理,也一点儿不会治病救人,祁新雪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小心翼翼控制着灵息的量,分次慢慢输入柳轻绮体中,掌中灵光时隐时现,柳轻绮紧紧皱起眉毛,肩膀轻耸着抽搐两下,突然身体往前一趴,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只那血粘稠不堪,期间甚至有诡谲光辉一闪而过。叶云盏大惊失色,祁新雪却一把钳住他的手腕,那往日总是无甚表情的面庞上骤然掠过一道惊喜,抬头冲着叶云盏喝道:
“别停!”
“师姐,”叶云盏瞪大眼睛,“他、他七窍都开始流血了……”
“接着传,别停,”祁新雪迅速从一旁抓来一套银针,啪地往腿上一排,熟练抽出一根来,对着柳轻绮身上穴位便扎下,口中道,“因祸为福,转败为功。这毒在魔教比较常见,不足为惧,不会瞬间要他的命,只是不能往体内输送灵息,轻则七窍流血,重则直接一命呜呼,可却也能因此催出他体内郁结多年的剩余肆虐灵息……”
她一面摸索着身上穴位,一面喃喃自语道:“多少年毫无对策,不曾想竟于此一朝攻破,果真,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是个沉默性子,清高自傲,平素不爱与人交流,但却是个无可怀疑的医痴。一时神色怅惘,喃喃自语,旁边人也不敢凑近。祁新雪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从面颊上淌下来的血浸透了手掌也不觉,手指四处摩挲,在触到一处时,浑身骤然一抖,啪地一下起身:
“去水牢中提出虞凌!”
解淮正在一旁待命,闻言等也不等,起身便出。柳泽槐随之道:“回风门主,那裴重魄还有用吗?”
祁新雪似乎才发现他站在那边,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即道:“他们两个谁都行。但需要他二人其中一个逼出些许魔息,混入血中,接上一碗,为师弟灌下。”
柳泽槐微微皱眉:“喝魔族的血?那不愈加摄入魔息,只怕要走火入魔。”
祁新雪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还保留着几分耐心:“不知小青侯是否听说过‘阴阳两面,祸福相倚’?此物能杀他,可却也能救他,只是魔息充足者少接些,魔息枯竭者多接些,只要有所控制,便不会伤及性命。”
柳泽槐眼眉稍稍动了动,似乎被说通了。楼澜此时在一旁适时拉了他一下,说由他去提裴重魄,柳泽槐便点点头,眼神却一直盯着榻上的柳轻绮,若有所思。
解淮和楼澜的动作很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不多时便回来。去了两人,却拿回来一碗血,问时才知最后还是取了裴重魄的,而他在折腾许久后早便失了锐气,体内魔息稀薄,正好用来取血。人还顺势分裂了一个,魏涯山也跟来了,一见掌门亲自到来,所有坐着的自然要起身,魏涯山便摆摆手示意不必,疾步走到祁新雪身边,问道:
“怎么样了?”
祁新雪接过解淮手中的碗,简单同他讲了一下。说话的过程中便尝试着给他往下喂。柳轻绮虽然烧得糊涂,但闻到这味道未免难受,皱着眉毛不愿喝。魏涯山一步上去,一把掐住他遍布血污的下巴,手指顺势往外一掰,他的嘴唇便被迫张开,祁新雪看准机会,一下将碗沿抵住他的下唇,一碗血就这样硬生生地灌了下去。
这玩意儿到底难闻难喝,何况这般浓度,喝是喝下去了,可刚进肚就开始干呕。魔息入体都没这么痛苦,此刻他却蜷缩起身体,下意识找着床沿要往下吐,叶云盏赶紧一把抱住他,听从祁新雪的指挥,双掌略一用功接着拍上他的后背,柳轻绮后背一耸,一瞬痉挛,吐出来的却不是污秽物,而是浊血。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血从嘴唇外一个劲儿地乱淌,看着痛苦万分,祁新雪却松了口气。她把着脉又听了一会儿,转头道:“当年为了保住轻绮师弟一条命,诸位都曾以灵息护住他的心脉,其中以云盏师弟最为霸道。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那些原本护住他心脉的灵息便就成了体内之淤毒,多少年不曾逼出。如今他身中魔族之毒,若是放任不管,体内灵息很快就会被魔息吞噬干净,随后爆体而亡。但紊乱气息却不可有他人灵息进入调节,更容易催动魔息占据心脉,故而大部分人只要中毒便往往束手无策,除非找魔族再度将体内多余魔息吸出,这便是此毒原理。”
“但轻绮师弟却不同。他体内本便有余息未清,始终攀附着他的心脉,久而久之必然会对他的功力产生极大伤害,但魔息一旦侵入便不同了,它第一时间会撕扯最临近心脉的那处灵息,使其成为淤血拥堵在体内……而在外对之运功,正巧可以催动魔息撕开那些灵息,令其从七窍中流出,从而达到清理灵息的效果。”
说到这儿,祁新雪竟然笑了一下,她很少笑,人向来如山巅冰雪般清冷,这一笑却好似一朵雪莲于万丈高空下缓缓绽放,使得那张向来严霜覆盖的美丽面庞上展现出春风般的温柔:
“而魔族,我们自家不就有一个么。”
柳泽槐只听了一半,便一下听明白了,凝重眉间也终于释放霜雪,微微笑道:“听回风门主这么说,此解毒之法原来与当日方少侠解困时有异曲同工之妙。若在下不曾猜错的话,等方少侠来了此处,便是要助他师尊逼出魔息,回风门主再以银针辅助,于是体内便就此清明了。”
“正是。”
柳泽槐点点头:“回风门主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已与我天山剑派靳长老不相上下,在下佩服。”
“师尊教得好罢了,与我无甚关系。”祁新雪回他这么一句,便转了头不再理会,吩咐他们快些将方濯叫来。结果方濯来时衣服还没换下来,招得祁新雪好一阵嫌弃。他扯扯嘴角,笑都笑不出来,几双眼睛共同盯视他,他也全然不管,就着这脏兮兮的衣服便往榻边一坐,随着祁新雪的指点,毫不犹豫便将手掌贴了上去。
柳轻绮这也算因祸得福,谁知那此前一连串的变故忽的到今日就成了救他一命的灵光一闪,得到了意外之中的命运特殊关照。但在一切结束、众人都松了口气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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