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上仙许多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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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公之于众,但清洲最有名的便是徐家, 这事便是不说也传得人尽皆知。修仙世家多有猜测,只不过眼下境况, 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清洲近处的修仙世家倒是有人搭了把手。

    偌大的徐家,建筑只余原来的三分之一, 弟子们一一清验过后,没有被魇依附,还能救回来的也不剩多少。

    修仙四大家之一, 已然名存实亡。

    徐行真回到徐家后也不知是何缘故, 闭门不出,成了个挂名家主。

    徐家一干事宜, 做主的人反倒成了徐长因。

    徐长因年纪轻轻,但天赋极好,又自小跟在家主身边,为人处事正直无二。徐家此刻一盘散沙,倒也愿意听他的话。

    天昭飞升前是武将,也曾亲历过国破家亡。徐长因性子与他相似,对这个徒弟,天昭自然是有几分惺惺相惜。

    “你逢上此难,也不知是福是祸。”

    天昭有次一论, 仍是源于自身。

    他在战场上瞎了眼,流干了血,没能护住一座城,但得机缘飞升,算得上福祸相依。只是飞升当日他自毁灵目,又着实算不上幸事。

    徐家一事祸起屠山,如今真相大白未必不好,但这代价太大,他说不清,该不该由徐长因受着这份罪业。

    徐长因却比他决断,道:“祸便是祸,枉害生人是祸,豢养邪祟是祸,徐家有罪,自该徐家偿还。今后无论徐家如何,弟子不会有半分怨言。不过师父,只要我在一日,就必要为天下苍生撵去祸源。”

    他所说的祸源,天昭只以为是魇,没有多想,只道:“如今徐家尚未安定,你当量力而行。”

    徐长因却是摇头:“恐怕不能。”

    “若我量力而行,定然除不去那祸源。”

    天昭道:“你一己之力不能做到,自然有修仙世家和仙州助你,不必将一切揽到自己肩上。”

    徐长因却说:“不,师父。”

    “此事非我来做不可。”他神情决然,“量力而行必留祸患,我自当放手一搏,哪怕是赌上性命,也绝不能不做。”

    他这话说得与赴死无异,天昭一时微怔。

    “你……”

    天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所说的祸源,是什么?”

    徐长因双目炯炯,此刻却忽然不说话了。

    但天昭已然明白,方才他们所说的祸源,大抵不是同一种。

    可是,今魇乱四起,最能危及天下苍生的不就是魇吗?

    “上仙。”徐长因终于开口,却换了称呼,“这世间善恶分明,可即便是仙也未必看得清楚,有些事若我不去做,就不会有人去做了。”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天昭面色沉沉,瞧着眼前的徒弟,一时不知该如何劝他。

    徐长因又道:“所以上仙,这祸源我一定要除。”

    便是违逆天道,便是要持剑弑仙,他也断不能后退半步。

    见他这般决然,天昭叹了口气:“长因,有些事不至于此。”

    徐长因神色微缓,道:“师父放心,弟子心中清明。”

    天昭拍了拍徐长因肩膀,他本不是多思敏感之人,此刻却忍不住叹息:“你自有考量,我却放心不下。长因,你们若是赶上好时候,也不必受这些磋磨了。”

    这一批的仙侍确实没赶上好时候,以往的仙侍只用跟在师父身后,潜心悟道,若有困惑,立时便能向仙请教。有仙授业解惑,自然是日益精进。

    如今却不同,逢上魇乱,别说是仙侍,就是仙也要日夜劳走奔波,更别说是仙侍。

    尤其这些仙侍大都是修仙世家中的佼佼者,身份地位都不低,这种时候更要为本家出力。

    长明谢家有三人都入了仙州,除了谢霜还自由些,时常跟着离无出入仙州,其余二人,谢七和谢锦,都早早回了长明。

    对于谢七这个徒弟,云惬是很喜欢的,那场仙人谜题之后,他便觉得谢七会成为谢家下一个飞升仙州的人,对谢七便极上心,倾囊相授,尽心栽培,望谢七能早日有所成。

    如今谢七回了长明,云惬这个做师父的免不了担忧,便分了自己一缕神识作传信之用。

    仙人神识不是儿戏,谢七自知师父看重,每日纵然再忙也要抽空回信,让师父知道他平安。

    明栖最是个苦中作乐的性子,听了这事,还笑称他们是仙州模范师徒,说整个仙州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对这样的师徒来了。

    这话虽有夸大的成分,但真深究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像云惬这样正经又会教导徒弟的,仙州没有第二位。像谢七这样天资极佳又能独当一面的弟子,仙州同样没有第二位。

    其他师徒多多少少都有欠缺,但这对师徒当真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

    若说仙州谁最羡慕这对师徒,当属长乐天新收的弟子,花川薛家,薛知礼。

    云惬和谢七是模范师徒,明栖和薛知礼则是另一个极端。

    薛知礼性子规规矩矩,根骨又雅又温,礼数从未有缺。偏明栖是个闹腾性子。薛知礼盼着仙能够规训自己,明栖偏和他唱反调,对他从无管束,反而是逗趣颇多。

    对这位师父,薛知礼也没有嫌弃,只是十分无奈。

    往日在家中,薛家人个个言行有礼,从不逾矩,但自从上了仙州,薛知礼已经数不清他逾矩多少回了。

    明栖一柄呼风唤雨的折扇在手,叫他同坐饮酒,又拉他闲谈传闻轶事,还时常招呼童子们戏耍于他。

    这哪是将他当成弟子,分明是将他当做平起平坐的好友

    薛知礼多次婉拒,明栖却对他说:“你呀,就是规矩太多,束缚太重,焉知这人生在世,你须得自私点,才能自在,才不枉费这年少青春。”

    若无规矩,必然犯错,若只顾自在,必会堕落自毁。

    薛知礼从小学的就是这样的道理,所以明栖的话他无法苟同,便只能道:“弟子愚钝。”

    明栖笑呵呵地说:“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待你哪日不与我论规矩,就不愚钝了。”

    薛知礼仍只有一句:“……弟子愚钝。”

    得益于明栖广交好友,他们这对师徒在仙州也算是一段佳话,只不过是一段人人提及都会相视而笑的佳话。

    不过,仙州比这对师徒更不像师徒的师徒也是有的。

    此刻,这对没有半点师徒样的师徒,正站在宴春风的窗下,旁若无人的亲吻。

    虽然也确实旁若无人,但宴春风的童子沾了点人性,纷纷探着个脑袋瞧新鲜。连童子们抓来的兔子也跟着排排站,瞧热闹。

    这场亲吻始于祝欲体内的魇作祟。

    以往宣业都是探颈渡仙气,这回祝欲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更快的法子?”

    沉默片刻,宣业点了下头:“……有。”

    祝欲便道:“既然有,为何不用?”

    于是两个人的唇就贴在了一块,祝欲愕然睁大眼,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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