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春潮: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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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及那日在太师府书房长谈,陆呈辞谈及对皇权、朝局乃至天下苍生的忧思与抱负时,那双灼灼眼眸里跳动的光火,曾让他恍惚以为见到了重整山河的真龙。可当时他思虑再三,终究怕战火殃及黎民,这才转而与陆亲王联手。

    岂料兜转至今,纵使自己曾背弃在先,陆呈辞仍怀赤子之心,待他如初。

    沈昌宏满心愧疚,朝着陆呈辞深深揖了一礼:“老夫实在对不住您!当初是老朽昏聩短见,让您平白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您竟还甘冒奇险来救,这番恩情,老夫真是”话音未落,喉头已然哽咽。

    陆呈辞急忙伸手扶住他:“太师不必如此,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我与识因既已订下婚约,自然要一同孝敬您。”

    沈昌宏听得眼眶发热,在这权势倾轧的乱世里,竟还能听到这般赤诚之言。他既激动又欣慰,孙女终究是寻了个可托付的良人。

    陆呈辞见他情绪起伏,宽慰道:“识因现已回府,只是此番在宫中时日不短,心绪恐有郁结。她两年前受过惊吓,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忧。她素来心思重,凡事总憋在心里。还望太师回去后好生宽慰。”

    沈昌宏连连颔首,拭了拭眼角:“你放心,老夫定会好生看顾这孩子。”

    东宫这场大火烧得蹊跷,太师又不知所踪,宫里宫外乱作一团。消息传到御前,陆瑜却只是淡淡一笑:“他心里憋着火,烧了便烧了吧,由他出出气也好。”

    陆呈辞将太师安然送回府邸后,并未进门。肩上的箭伤隐隐作痛,他不愿让沈识因瞧见这般模样,便径直回了亲王府。

    他利落地处理完伤口,独坐窗前,对着满园春色发怔。

    他强忍着不去见她,深知此刻她需要时日平复心绪。可胸中那股浊气翻涌难平,生平从未如此煎熬过。

    那句“对不起”总在耳畔萦绕,一想起来便心如刀绞。

    晚膳未进,事务不理,他就这般枯坐到暮色四合。最后独自躺在那张空荡荡的床榻上,二十余年过往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彻夜难眠。

    想起父亲,虽说昔日父子间多有隔阂,可那终究是血脉相连的生身之父。他还没来得及挣得那份渴求已久的父爱,人便这么去了。

    还有母亲那个五岁便离世的温柔女子,如今连容貌都记不真切了,只余下一声声“辞儿”的轻唤还在耳畔萦绕。

    这些说不出口的思念,这些无人可诉的伤痛,只能由他独自咽下。他一遍遍舔舐着这些看不见的伤口,再一遍遍告诉自己:总会好起来的,总会好的。

    春日的细雨绵绵不绝,淅淅沥沥地连着下了好几日。这几日陆呈辞始终未曾去太师府寻沈识因,只埋头处理手中事务。只是每逢上朝,总免不了听见些风言风语。

    皇上对东宫走水、太师被救之事只字不提,可底下大臣的议论却愈发不堪入耳。

    多是揣测沈识因长居东宫的缘由,虽无人知晓内情,却不妨碍他们编排些香艳暧昧的猜测。加之皇上往日对东宫与沈识因的格外关照,更让众人疑心其中藏着些不清不楚的男女私情。

    陆呈辞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胸口像被钝刀割着似的疼,面上却仍要维持镇定,三言两语将那些试探挡回去。

    这日又飘起细雨,他撑着伞来到太师府,直接去了沈识因的院子。才至月洞门前,便见那道纤影正倚在廊下望雨。

    她独自立在蒙蒙水雾里,像一株被雨打湿的海棠,周身透着抑郁和憔悴。

    她察觉动静,微微直起身子,眸光深深地望过来。他一步步走近,雨珠顺着伞骨滑落,在他鞋边溅开细碎的水花。

    待走到廊下,他低头凝视着她渐渐泛起波澜的眉眼,将纸伞掷在青石地上,拉着她的手腕进了房间。

    房门合拢的刹那,他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雨声被隔绝在外,屋内只余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他捧住她的脸,指尖带着微颤,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太久的焦灼与侵占,近乎凶狠地撬开她的唇齿。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惊得轻哼一声,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脑却被他宽大的手掌牢牢托住。

    他滚烫的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纠缠吮吸,仿佛要将这数月分离的苦涩与思念尽数吞没。

    沈识因起初还僵硬着身子,渐渐被他灼热的气息融化,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衣襟。

    感受到她的软化,他的吻逐渐由暴风骤雨转为缠绵深入的探索,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脊背往下,将人紧紧按向自己。

    她被他吻得仰起头,青丝散乱地铺在门板上,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

    他的吻沿着她颈侧一路灼烧,牙齿轻轻碾过锁骨,惹得她浑身战栗。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挂在他臂弯里。

    他好像很生气。

    非常生气。

    他托着她的臀将人抱到窗边妆台上,铜钩撞得窗棂作响。春衫半解时,沈识因挣扎着翻过身,细白的指尖紧紧抓住榻沿。

    妆奁被撞翻在地,胭脂膏子泼洒出大片嫣红。他又掐着她的腰抵在柱子上,抬眼望着她绯红的脸颊,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力道很重,带着火气,竟将她的嘴唇咬破了。

    她吃疼地哼了一声,接着又被他霸道地吻住。

    “唔……”所有惊呼与推拒都被堵在了喉间,化作破碎的呜咽。

    她抬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指尖所触是微凉的锦缎下急速起伏的心跳,以及那紧绷的、充满力量的肌理。

    他一手紧扣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承受这个吻,另一只手摩挲过颈侧细腻的肌肤,引得她一阵战栗。

    “陆……呈辞……你听我说……”她终于寻到间隙,气息不稳地开口,声音却因情动而染上娇软,毫无威慑力。

    回应她的是更深的侵占。他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起,几步便将她抵在了那张紫檀木书桌上。

    案上宣纸、笔砚被扫落一地,发出凌乱的声响。她被放倒在冰冷的桌面上,他的身躯随之覆上,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感受到他灼人的体温。

    他重新攫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惩罚般的力度,吮得她舌尖发麻,却又在间隙里,流泻出不可反抗的低语,混着灼热的呼吸灌入她耳中:

    “收收心,整理好心情,五日后我来娶你。”——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

    第45章

    三月十六,春和景明,繁花似锦。这一日,整个京城皆因亲王陆呈辞与太师府千金沈识因的大婚而轰动。街头巷尾人声鼎沸,议论声不绝于耳。

    众人既惊且叹,谁能想到,昔日那位曾在许夙阳订婚宴上当众抢亲的陆呈辞,竟真有得偿所愿的一日。

    只是后来沈识因被囚于东宫数月之事,虽起初消息压得严实,终究如细沙漏指,渐渐流传开来。

    世人多有揣测:或言太子与陆呈辞皆倾心于沈家女,二人本是情敌,相争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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