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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叛叔父》 50-55(第3/13页)
九鲤睇着他叹气,“听说沈官人还曾想娶陆燕儿做二房,想必和她十分相好,怪不得如此伤心。”
沈志邀他三人落座,蘸着泪眼睇向九鲤,“这事情你们也知道?不过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罢了,她不肯。”
“她因何不肯啊?按说沈官人一表人才,家境富裕,人又年轻,陆燕儿不过是行院出身的女子,能嫁给你该是她的运气才是。”
“你们不知道燕儿的脾气,她心高气傲,我家中有妻室,她是断不肯矮人一头的。其实内人体弱,常日是靠药培着,哪有精力经管家里头的事?我和燕儿说过,嫁到我们家来就是她当家,可她说到底名分不正,就一直没答应。”
叙白因问:“那她的意思是想叫你休妻?”
沈志深深叹口气,“这事情我万万做不出来,虽说内人无子体虚,将来也难再生育,可终归与我是结发夫妻,所以我不能答应她,这事情也就作罢了。”
叙白看向九鲤一眼,“这么说,她果然和你提过这主意?”
“提是提过,不过我觉得她那不过是搪塞我的话,她明知我不可能休妻。”
也许根本不是搪塞,陆燕儿真格这么想,不过那时候沈志不肯,她便只好作罢,如今出了汤成官的事,她觉得机会又来了。
真相到底是不是如九鲤所想,还得看这沈志与汤成官之间的关联。因而她转问:“初十那日,你是不是曾在陆家摆台?”
沈志略垂这眼皮,似在回想。
“不
过前几日的事情,大官人还需想这么久么?”
他忙笑开点头,“是是是,初十那日下晌我的确在陆家摆酒请客,事情是记得,只是不大记得日子,姑娘一说我才想起来。”
“那天傍晚,你是不是替陆燕儿买过首饰?”
“是买过。”
“都买了些什么大官人可还记得?”
他脸上忽然僵了一下,笑道:“嘶,这我可不大记得了,女人家挑首饰嚜,我一个大男人跟着掺和什么?我只管付钱。”
九鲤故意试探,“是不是买下了一条珊瑚手串和一只红玛瑙手镯?”
他一手攥住了椅子扶手,险些站起来,“没有!明明只买了一条珊瑚手串。”
九鲤嫣然一笑,“瞧,您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嚜。”
他脸上一片尴尬,又缓缓落了座,扭头向叙白笑了一笑,“要不是姑娘提醒,我哪记得这些。”
叙白似笑非笑地点头,“那个卖东西的人,大官人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他又是笑,“一个卖东西的,我记得他做什么。”
九鲤一双笑眼冷冷钉在他脸上,“真不记得了?”
他仍是摇头,“真不记得,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九鲤也缓缓摇头,“没什么,不过是随便问问。”
正说着,只见个丫头在门外朝屋里瞅,要进不敢进的摸样。沈志因叫了她进来问,才知是里头夫人到了该吃药的时辰却不肯吃,要请他进去哄着她吃。
三人便趁机告辞,出来杜仲道:“看来沈志说得不错,他与他夫人果然是伉俪情深,难怪他不肯休妻。”
九鲤却道:“可他却在另一件事上说了假话。”
杜仲想了想,将手指在空中连点着,“噢噢,你是说在汤成官的事情上,阿二明明说沈志与汤成官吵了几句,还说日后碰见要打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却偏说不记得,好像是刻意避忌的话。”
正是如此,倘或沈志心中坦荡,又何须避忌?难道是那日与汤成官口角之后,他回家气不过,便又寻到这汤成官,将其杀死?——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52章 螺钿香(十五)
雨仍在下,却说庾祺与张达好容易寻到韩家来,但见残砖败瓦,院墙坍塌,屋檐底下有四个年纪不等的小孩子在坐着摘菜,有的打着赤脚,有的只身着肚兜,连件像样的外衣都没有。打头坐着位姑娘看着比九鲤略大两岁,正低着脖子在剥豆子,想就是娘姨说的老韩那闺女。
那韩二姑娘抬眼见他二人站在塌了一片的院墙外,只管盯着院中看,她忽地跼蹐起来,扭头朝屋里看一眼,犹豫间放下腿上的筐走到院外来问:“你们是来找我家的?”
张达问:“你家可是姓韩?”
韩二姑娘低下脖子稍微点一点头,庾祺见她两扇睫毛浓密卷翘,挂着点细细的玉珠,令他想到九鲤,便将伞罩在她头上,语气不由得温柔,“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也知道我们因何而来,是么?”
张达听他这和软的口气,心下大吃一惊,不由得睐他一眼。
韩二姑娘也抬额看他一眼,旋即将脑袋垂得愈发低了,“你们可是衙门里的官差?”
见庾祺点头,她声音又小了些,“可是来找我爹?”
张达道:“不,我们是来找你的,有几句话要问你。”
韩二姑娘朝院墙内看一眼,轻轻拽着他二人的袖子往前走了一截,直到里头看不见,她才放开手道:“你们有话只管问我,别去问我娘,她身子不好,受不得惊吓。”
张达笑了一笑,“看来你猜到我们要问你什么。”
她隔了好一会才认命似的点头,“是不是同燕儿姑娘的死有关?”
张达又是一笑, “你今日天不亮就去过陆家是么?这么急着去找你爹做什么?”
这韩二姑娘心想,他们连这个都知道了,看来是瞒不过他们,只得照实说:“我昨日下晌听说燕儿姑娘死于非命,所以,所以我就想去问问我爹。”
“问你爹什么?”
她咬着嘴,隔半晌才道,“月初的时候,我爹回家来,抱怨了燕儿姑娘好些话,说这月才起个头,燕儿姑娘就寻出由头来克扣他五十个钱,这月还有一大半呢,谁知还要扣多少。他当时说起来很是火大,就说,就说若把他惹急了,干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和她拼了命。”
说完,她忙抬起头来,眼中兜着泪连连摇头,“不过他那时吃了酒,一定是醉话!我不信我爹会杀人,他向来是个老实人!”
庾祺看着她,有两分心软下来,“你爹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对么?”
“他说是这么说,可他不敢的!”
庾祺想想,朝她点头,“没事了,你进去吧,你爹过几日就回家。”
韩二姑娘瞪大双眼,滚下滴泪来,她忙抹了,慢慢顺着墙根往回走,将信不信地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一转身,张达同样疑惑地看着他,“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爹过几日就能回家?不摆明了人就是老韩杀的嘛!这可是他亲口说下的!”
庾祺自顾自朝前走着,“是他说的,恰恰表明不是他做的。”
张达忙赶上来,“这话怎么解?”
“我问你,倘或是你蓄意杀人,那么当你晚上潜入仇人的屋子,会随身携带何物?”
张达旋即思想,“自然是凶器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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