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酒饮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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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晏怀微怔愣。

    赵清存抬手触碰着自己眉心那瓣兰花,重复道:“不是天生的,是刺锦。”

    晏怀微见赵清存没生气,于是便好奇地凑过去仔细看了半天,还真是!

    刺锦是文身的一种。我宋百姓除前文所言颇爱洗澡之外,还有一项欢喜之事便是文身。给人文身的工匠被唤作“针笔匠”,南渡以来,市井间出现了许多t?手艺极佳的针笔匠,什么刺锦刺青之类皆不在话下。

    但赵清存眉心这个颇有些与众不同。

    给他刺锦之人简直称得上是技艺绝伦,倘若不是像晏怀微今夜这样扒拉着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刺的——所以市井传言才说兰郎是天生眉心一瓣花。

    晏怀微想了想,迟疑地问:“殿下为何要在眉心刺这个?”

    赵清存侧过身,将女子抱进怀里,抚摸着她/光//裸的后背,轻声说:“我小时候曾想要自尽。”

    晏怀微大吃一惊。

    赵清存继续说:“但我那时候太小了,连自尽这事究竟该怎么做都不甚清楚。我看旁人拿棍子打头就会死去,我就有样学样,找了根破竹棍,对着自己额头狠戳。这法子当然是死不了,但却弄得自己头破血流,眉心的皮肉都烂掉。等到皮肉长好,便留下了很难看的伤疤。后来……大概十三四岁的时候吧,我觉得这伤疤实在碍眼,它总让我想起过去的林林总总,于是便向兄长诉苦。兄长派人为我寻到一个手艺特别好的针笔匠,依着伤痕纹路刺下了这瓣兰花。”

    兰花瞧着像建兰,一朵建兰有三片花瓣,可赵清存眉间却只有一瓣,故而便少去柔媚,更多的是俊美与雅致。屈子说“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赵清存将兰花刺在眉心,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秋兰以为佩了吧?

    鬼使神差地,晏怀微突然凑过去,在赵清存额间那瓣兰花上嘬了一下。

    这一口嘬下去,赵清存蓦地呆住——连晏怀微自己也呆住了!

    疯了吧?

    这是在干什么?

    失心疯了吧?!!

    “唰”地一下,晏怀微的脸瞬间就变成落霞与孤鹜齐飞,红的红,黑的黑。

    她赶紧把脸扭去一旁,又忙不迭拉起被子想把头蒙住。可赵清存却比她反应快得多,抬手便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

    下一瞬,赵清存不容分说就吻了过来。

    唇齿纠缠,缠丝绕雪,雪化成泉水,水流过喉间。

    是谁蓦然发出一声压抑哀吟,似怨着这不许人喘息的霸道;一瞬间又头昏脑涨地想起亡国后主李重光的两句旧词:“……一晌偎人颤……教君恣意怜……”

    殿下,受不住了,真受不住了。

    吻了好大一会儿,赵清存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晏怀微喘息着拉起被子将头蒙住,不想再看见赵清存这个混账王八蛋。

    人在惶惑的时候,思绪往往如同风中乱絮,总是一会儿飘向东,一会儿飘向西,全无定数。

    晏怀微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绪也如同飘絮一般不受控制,莫名其妙地,她竟突然想到了赵清存的心尖人——林伊伊。

    晏怀微是那样敏感聪慧的女子,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刚才赵清存抱着她拥吻的时候,并非出自低俗的欲//望,而是动了真情。

    在什么情况下,男人会对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动真情?

    也许答案只有一个——他将这个不爱的女人当成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替身。

    刚才情难自抑的赵清存,一定是将她当成了林伊伊的替身。毕竟,林伊伊也会填词唱曲儿,梨枝也会填词唱曲儿,闭着眼睛亲的话,可能确有些相似之处。

    她在须臾之间想明白了这一点——因为林伊伊已经不在人世,所以赵清存便要在她身上变本加厉地讨伐。

    林伊伊死了,死去的白月光是永不凋谢的,活着的人无论如何也比不过。

    思至此处,也不知为何,心头倏地燃起一股无明业火。业火爇起,直烧得人忽忽如狂。

    晏怀微深吸一口气,掀开锦被,翻身骑坐于赵清存身上,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娇滴滴地说:“妾还想要,殿下还能够吗?”

    如此挑衅,赵清存哪能说不——必须能!

    帘幔幽幽低垂,一双交颈鸳鸯于其中又闹了许久。再歇下来的时候,赵清存却突然皱起眉头,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只见他起身将衣裳穿好,默不作声地开门出去了。

    晏怀微没管他,翻了个身自己睡去,眼下她已经累得连呼吸都觉困难。

    睡了多久也不晓得,反正是已经睡迷糊的时候,突然又被赵清存推醒。

    晏怀微睁开朦胧双眼,见这男人坐在榻边,手里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吹了又吹,吹完让她喝。

    “……肠衣没了,我刚才……不小心弄到……”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晏怀微,在看清对方神情的一刻,倏然反应过来——怪不得这次的感觉和之前颇为不同,更为真实,更为黏腻,也更为……无法言说。

    她明白了赵清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在刹那之间明白了赵清存给她喝的是什么。

    晏怀微没再说话,乖乖从榻上爬起来,就着赵清存的手一口一口将汤药全部饮下。

    赵清存在她喝药的时候,温声言道:“这药的药性颇烈,服用后难免伤身,每喝一次必要再喝数日补汤,如此才可不受其扰。从明日起,你要连喝三日补药,我让茗如挑个伶俐的小丫头过来伺候你。这些日子你就在房内歇着,不要随意乱走。……今夜是我不当心,下次不会了。”

    晏怀微低着头,心内冷笑一声,嘲讽地想:赵清存这个伪君子,明明就是不想要她的孩子,面上却做出这般温柔体贴之态,真是可笑至极。

    喝完了药,赵清存扶着女子重新躺下。他自己却没睡在这儿,而是理好衣冠走了。临走之前还特意给榻上的女子拉好被子,掖好床幔,甚至还记得将蜡烛吹灭。

    晏怀微透过薄纱床幔看着赵清存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愈发糟乱。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倘若没有横亘于他们之间的种种恨事,她会不会重新爱上他?

    也许她会愿意像望着一轮皓月那般望着他,也愿意等着他化身最明澈清晖,于夜深人静之时,将她拥入怀中。

    又或者他们可以琴瑟和鸣,填词吟歌,像大妈妈与其夫那般赌书泼茶,欢闹皆为寻常事。

    可惜……恨意太多,一切无可转圜。

    赵清存不仅欺辱她,还要剽窃她、作践她,这事根本不是几个吻、几次温柔以待就能抹平的——赵清存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晏怀微闭上眼睛,尝着口中残留的汤药苦味,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抠着床榻边沿,直抠得指尖红肿,亦浑然未觉——

    作者有话说:【注释】

    1、宋朝时候,东京和临安等地因高度城市化和商品经济的繁盛,使得沐浴洗澡也有了极大的发展。尤其是南宋都城临安,商业浴室非常非常多。《马可波罗行纪》、《都城纪胜》、《能改斋漫录》等宋元史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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