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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始皇家养小皇后》 100-110(第12/17页)
,般般退了热,便也陪她一同去。
朱巷第一家便是姬家,原本恢弘的大门饱经风霜,遭遇无数的砍劈,门上的金子被一一扣掉,上面用利器划出了许多辱骂的言论。
推门进去,里面被洗劫一空,连块土砖都没有,主院的那颗桃树已经枯死,般般小院中的长春花也被尽数拔掉。
唯独墙上用炭笔画出的般般与表兄年幼时身高差的横线还在,她惆怅的摸了摸。
沉浸在过往中只会徒增不舒坦,她打起精神来,重新扬起笑脸去搀扶姬长月。
姬长月望着那面墙,“我还记着那时你总说努力吃饭,就能超过政儿,每月都要比一下,眼见着他生的越来越高壮,你还沮丧了好一阵子呢。”
她分明笑不出来,还要说这些事情。
般般轻轻的捏捏她的手,“姑妹心里有何不痛快的,若不嫌弃的话,都可说予我听,我永远都是姑妹最亲的人。”
“这里没有太后与王后,只有月姬和般般。”
姬长月顿了又顿,握住般般的手,抬起头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如此回忆起来,真是好生漫长的一辈子,我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许多话不能说给政儿听,憋在心里…”她自嘲,“真是好痛苦。”
“我有时候都会想,稍有姿色的女人在这世道里若无靠山,当真是死路一条,当年与我同一批被强行买进吕不韦府邸的歌姬,死的死,残的残,唯有我坐到了太后之位,可太后听起来光鲜亮丽,似乎也只是强权者的附庸,若没有王,太后又是什么?”
“我只是足够幸运,拥有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的儿子罢了。”
姑妹的这些想法是什么时候生出的,般般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力的握着她的手。
“我憎恨那些权贵,到头来自己也成了权贵的一员,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憎恨了。”
“我憎恨昔年在赵国辱骂我是娼女的赵军,他们逼迫我委身于人,换取平安,”对上般般骤然紧缩的瞳孔,姬长月释然一笑,“我只能说服我自己做那种事是痛快的、是我愿意的,否则我的每个深夜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自然,于他们而言,能凌辱秦国公子的夫人是何其光荣的事情。”
“这种事情您怎么——”般般骤然激动起来,白皙的颈子因怒火被染红,她整个人都要愤然炸起。
“那些都过去了,我的坚持不仅是为了护政儿周全,更是以待来日。”姬长月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听自己说完。
“我等到了嬴异人来接我,以为接下来的都是风光无限的好日子……他爱我,但更爱他手中的权利、身下的王位,我与王位比又算什么?”
“甚至我的一身荣耀皆系于他在乎的权利与王位之上,我无权要求他放弃那些只爱我,他待我好就够了,我知足了。”
“我是爱他的,那些伤痛,我希望在他身边得到疗愈。”姬长月潸然着泪光,“我以为我们能长长久久的相守,如此便也够了。”
“可他死了,我接受不了,他怎能就这样死了?”
般般欲言又止,手忙脚乱的拿帕子为她擦拭眼泪。
姬长月摇了摇头,提起一口精神气,“我怨他早亡,所以我不愿为他守身,整日醉生梦死,仿佛又回到了昔年在邯郸时,在痛快中麻痹自己,可以短暂的忘却那些不愉快。”
“如今想想,”她嘲讽的拂去脸上的痕迹,“我何尝爱过嫪毐?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想要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取代嬴异人来爱我。”
她急切的需要有这么一个人证明她很好,她有价值,她值得被爱。
“我给他权势、给他钱财,他却连专心爱我都做不到。”姬长月哼笑出声,“如今我终于明白,寄希望于旁人,只会被辜负,而我的价值也不需要旁人来证明。”
“赵军尽数被杀,我身体里的病灶仿佛也跟着一同灰飞烟灭了,前所未有的舒爽与痛快,我想今后的我,终于是全新的我了,就让曾经的姬长月彻底留在邯郸吧。”
“是我政儿替我杀光了赵军,让我走了出来。”
般般最后的这些听明白了,她欣喜地扬起笑脸,“姑妹,不是的,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呀!”
“嗯?”
“若是你没有自己想通,表兄做再多也是无用功,你的身子也在自救。”
“你昨日病倒了有多吓人你晓得吗?今日竟就能出来走动了,你还年轻!你还有无限的可能!”
“太后没有王的确什么也不是了,可你偏偏有一个爱着你的王,咱们想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做什么?你想做庶民便掩埋身份去做庶民!想做权贵便做权贵!便是体验这世上的无数身份又有何妨,若是想不明白,便去做!没准做一做就想明白了!”
“可千万不要光想呀。”般般语重心长的牵着姬长月的手,严肃的教育她。
她担心姑妹得抑郁症,钻牛角尖光考虑什么权不权的怎么快乐?
姬长月愣愣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你怎地跟肇儿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子俩。”
“……”般般,“姑妹,我在认真呢。”
能不能严肃点?
“好,我听进去了。”姬长月擦擦眼角,她认认真真的摸摸她的鬓发,“谢谢你,般般,你真是个好孩子,政儿有你是他的福气。”
“有表兄也是我的福气。”这种事情是双向的。
“好好好。”
“所以,在外面玩有没有遇到面貌英俊的男子?”般般压低声音,悄摸摸打听,“云老板的生意节节攀高,人又美艳无双,我可是听说您铺子里的物件每日都能销售一空呢。”
姬长月在外化名为云疏月。
姬长月哼了一声,“每日见识那么多新鲜事儿,倒也不在意那档子事了。”她也说了,寻找伶人只是麻痹自己、逃避痛苦的一种手段。
生活充实之后,人也轻快了许多。
尤其是昨夜病了一场,她梦见了嬴异人,梦里她伸手去捞他,他浅浅的对她笑,轻轻摸摸她的头,说还要再过很久才能接她走,今日只是来看看她。
梦醒后好生哭了一场,看见儿子嬴政伏在床边,见她醒来急急忙忙传侍医。
她的确有许多事情没办法跟儿子说,话到了嘴边,尽数化为一句‘从前是母后糊涂,做错了’。
可嬴政怎么会怨自己的母亲,他说:“我从未怨过母后。”他计较的自始至终都是母后会不会在他和那两个孽子中,选择不要他。
回程的路上,般般询问嬴政打算如何处置赵国遗留的庶民们,他已经想妥了,“将赵民打散,分批迁徙至大秦的各地,”说着,他神情凝重,“表妹此前说得有理,若将秦人迁至赵地,虽然是填充了赵地的民众,秦人也被分散了,这与大秦并无益处。”
“如此便好啦。”般般拍手称赞,欢欣鼓舞道,“列国最强劲的敌人已经灭掉了,其他几个国家想来应当很简单吧!”
“对了,表兄你有没有放过那些孩子啊?我们可不能杀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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