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家养小皇后: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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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不韦点点头,“正是,正是,王上孝顺,我也很欣慰哪。”

    “那我不便打扰了,这就出宫去。”他指了指外头,示意自己要走了。

    秦驹赔笑,侧身相让。

    望着吕不韦的身影远去,他收起了笑,

    端着药进入甘泉宫,镜心立在门边,轻轻敲敲门,“太后,府令君来了。”

    秦驹揣着手臂,手指轻轻敲击自己的手臂,瞥过眼睛与镜心对视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镜心垂下头,将袖口折起来的纸取出递给他。

    他接住藏进袖口,冲她赞许点头,示意待会儿会有赏赐。

    不多时,服侍太后用完药,秦驹回到了承章殿,那封折好的书信他没有打开看,直接呈予秦王。

    嬴政微微顿住,探出的指尖在书信上犹豫了足足有三四秒,才捡起翻开。

    秦驹弓着腰,不敢看。

    他心里清楚,秦王犹豫的那几秒钟,恐怕是畏惧看到的内容不是自己想看的。

    嬴政一目十行,整篇书信看下来,宽阔的肩膀稍稍放得松弛,慢慢坐了下来。

    ‘相邦问:谁最重要你分不清吗?’

    ‘太后答:政儿最重要。’

    这两句话,他反复看了三遍,旋即重新将书信折起,丢进了火盆中,待火舌将泛黄的纸吞没,燃为灰烬,他重新带起笑意看向秦驹,温和道,“传膳吧,不早了,给甘泉宫送些太后爱吃的。”

    “诺。”秦驹松了口气,旋即示意,“王后还歇着,这边?”

    “传吧,寡人叫她起身便是。”

    般般睡着,被表兄喊醒,说是该用晚膳了。

    揉揉眼睛,被扶起身,她懒懒的不愿起,伏在他的怀里喃喃,“我方才做梦了。”

    “梦见什么?”

    “梦见表兄要过生辰,姑妹做了鸡丝面给我们吃……好久没吃了。”

    “阿母还病着,待她好了,定愿意再做给你吃。”嬴政怜爱妻子,轻轻抚摸她披垂在后腰的三千青丝,“先吃膳坊做的吧,你不是也爱吃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怎能劳累姑妹。”般般撑起身子,打起精神来,“我们吃饭吧!”

    今日的晚膳很简单。

    卤的软软的鸡肝被切片装盘,配了蘸酱;

    两碗红枣鸭血蔬菜汤;

    新鲜的竹笋炒肉片、炖鱼片、

    一小碗蛋黄拌饭。

    这些都是吃了对孕妇身子好的,做成了般般爱吃的口味。

    这会儿她少量用上一餐,待到夜补再用一顿,后半夜大概率会饿醒,届时还会再吃。

    侍医说要少吃多餐。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整个人都呆了,“我阿母还在昭阳宫,我把她给忘了!”

    “你忘了,我可没忘。”嬴政敲了一下她的脑壳,“早早派人送舅母出宫去了。”

    般般松了口气,幽怨的瞪他一眼,继续香香的用膳。

    入了夜,两人一同回到昭阳宫,嬴政帮妻子简单的擦洗了身子,抱她回到床榻上,自己也梳洗过一同躺下。

    般般下午睡多了,这会儿压根睡不着,“表兄,你有没有派人盯着嫪毐啊?”

    “盯了,”嬴政翻看着书籍,“他这会儿多久如厕一次,吃了几口饭我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噫,说的怪恶心的。

    “那你觉得他会如何做呢?”她想要平躺着,又忍不住要挨着他,干脆脑袋枕在他胸膛上,横着躺。

    “他恐怕正在想办法,想要活命唯有谋反。今日一整日,他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的厉害,不断联络门客、舍人以及他的亲信与党羽,目的是为了招募人马。”

    “当年他被册封为长信侯,凭借母后的宠信,他效仿四公子的做法在家中豢养数千门客与舍人,这些都是依附于贵族的宾客与家臣,若想要招兵买马,倒也不是难事。”

    “这才多少人?”般般撇嘴,“那秦国人也不是傻子呀,怎会因为一点钱就跟着他们做会掉脑袋的大事。”

    说罢,她想起无论是秦国还是其他诸侯国,都会有一些吃不上饭的亡命之徒,而且嫪毐招兵买马,也不一定会告诉这些人他是要做什么的。

    嬴政没说的是,他截获了嫪毐偷偷送出城的书信,那些书信的目的地是三晋,他想要联络这三个国家来给嬴政施压。

    到时候他成事,愿意割让土地给他们。

    三国若当真出兵攻秦,嬴政必定要派兵去往函谷关列阵抗敌,咸阳城的守卫便要薄弱了。

    他不会如嫪毐的愿,但可以将计就计。

    这种事态一步一步按照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的滋味,很能振奋人心,嫪毐反叛,将是嬴政送给自己最盛大的一场亲政礼。

    他甚至都不愁亲政后要如何收拢人心,不枉费他多番布局与筹谋。

    吕不韦的人马赶到邯郸,并未找寻到太后所说的青灼,多番探查,与送她的车夫取得了联系,得到的消息令人毛骨悚然。

    他心知,大势已去。

    姬长月接到书信,展开一看,整个人吓得脸色煞白。

    只见那书信只有三个字:王知之。

    只三个字,万分简练,足以吓的人胆寒。

    姬长月彻夜难眠,次日清晨,顶着疲惫的面容与黑眼圈去了议政厅。

    秦驹立在议政厅外面,看到王太后过来并不惊讶,侧身迎她入内,“王上等您许久了。”

    姬长月后脊背僵住,勉强扯了扯表情,捏着袖子进去。

    “政儿。”她喃喃,视野中嬴政的身影出现,她的泪顷刻间落下,“大王——”

    嬴政有力地手臂倏然托起母亲,这才没让她狼狈的跪在自己跟前,她一味地道歉,说‘阿母对不起你’。

    “阿母这是何必。”嬴政将其扶起,“您不能跪我。”

    她无措自至,“你是,何时知晓的?”

    “带表妹去雍地探望你那次。”嬴政定定然,“至于那些令人、那个假寺人,我一开始便知。”

    姬长月失去力气,自嘲道,“我竟以为能瞒得过你,是啊,你可是王,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怎么……”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看着儿子的眼睛,姬长月冥冥之中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她顿时捂嘴落泪。

    “我一直以为,你站在你父王那边。”

    “父王对不起阿母,我对他的怨并不比阿母少,”嬴政认认真真,“旁人不知,阿母为了保护孩儿受的苦,我怎会不清楚?”

    “无论何时何地,孩儿都不会弃您。”

    姬长月泣不成声,伏在儿子宽阔的肩中,“是我错了。”

    “阿母没有错。”嬴政为母亲擦泪,“只是,我需要母亲‘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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