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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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懔像是此时才察觉他接近似的,不疾不徐,侧回身。

    何诚凝神望去,却被他眸中赤红血丝和因暴怒而略微扭曲的笑意震得筋脉发麻。

    立即俯身,但不等他开口劝谏,头顶传来轻语——

    “这段日子,你们瞧着孤,都觉得很荒唐,是吧?”笑着。

    何诚登时魂飞魄裂,猛地抬首:“殿下,不是——”

    宗懔却不管他,自顾自走近,刀尖撑着地,双手交叠压在长刀刀柄尽头,睥睨微笑:

    “说实话,不打紧。毕竟,回想这段日子,孤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何诚跪在原地,颤抖着瞳目唇瓣,久久不能言语。

    宗懔收回眼,掌心压在刀柄处,沉了肩,深垂下头颈。

    怎会不可笑呢。

    为了一个,出身卑微,夫家谋逆,且并非倾城绝色,年岁还比他大了五岁的孀妇。

    神魂颠倒,做尽了荒唐之举。

    他天潢贵胄,为了她,洗手作羹汤,为了她,日思夜想,要给她铺路。

    他想着,将她先接到府里,造个新身份,等到登基,先封她为妃,再与她诞育孩儿,等她生下皇儿,便顺理成章立她为……

    思及此,忽然又溢出一丝笑,而后胸膛振动,笑声愈来愈大。

    他为她费尽心思,筹谋册封之礼,她也为他费了心思,

    为他,筹谋娶妻的聘礼。

    目眦尽裂,猛起身,抽刀狠厉挥去,将身侧尚且完整的珠帘尽数斩裂。

    ……不识好歹的,愚妇。

    “姜胡宝!!”怒笑厉声。

    她要作那永不再嫁的忠贞烈女,他岂能让她如愿?

    他偏要她堕进肉海欲渊,难以自拔,要她变成她最瞧不起的,与男人床笫癫狂,纠缠难休的荡-妇。

    第五十九章 弃情要身

    姜胡宝是连滚带爬进的内殿。

    在亲眼见到短短一个时辰就被毁得一地残墟的殿内真景时, 冷汗泪涕直下,腿直接就软了。

    爬着跪到何诚旁边,颤颤巍巍:“奴才参见殿下!殿下……”

    “何诚出去。”头顶, 漫不经心寒声。

    何诚面愕一瞬,而后立刻遵令:“是。”

    旋即起身就疾步向外, 姜胡宝下意识抬头, 脸上慌乱, 差点就没忍住扯他裤腿让他把自己一起带出去的冲动。

    须臾, 殿门开又复阖的声响清晰响起。

    回过眼,主子就站在不远处,手上拿了丝绢,缓缓擦拭着已经见过血的爱刀。

    姜胡宝彻底心如死灰。

    也不趴俯下去了,他直着身子, 头砍起来快点,他也少遭一会儿的罪。

    “你的好主意,”掷了拭去脏污的丝绢,幽寒缓声终于降下,“温柔以待,徐徐图之……”

    “日久生情。”嗤笑。

    姜胡宝抖如筛糠,一句话不敢答。

    “孤这些日, 昏了神智,为区区一妇人屈尊降贵,削了天家颜面, 你可是头功。”金线钩纹的王靴映到了眼里。

    刀锋也到了他颈喉前。

    “你说说,孤该如何赏你?”宗懔笑问。

    先前所有准备,在屠刀真正架到脖子上的时候,尽数崩塌, 恐惧让眼睛睁到最大。

    “殿下,殿下饶命……”姜胡宝涕泪横流,一动不敢动,只能哭嚎,“奴才知罪了!殿下饶命!”

    “求殿下,求殿下给奴才,给奴才将功折罪的机会!”大喊,“只要殿下愿再相信奴才一回,奴才一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今日,主子如此暴怒,定是对那郦娘子余情未了,或许,或许他还有机会……

    然下一刻,并未等来允准,刀锋从喉间移到眼瞳前。

    “狗奴才,”宗懔面如寒霜,“谗谄面谀,该杀。”

    已经戳到眼睫的刀尖和最后那两字直将姜胡宝的胆子骇得全裂:“殿下!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哭嚎间,殿门再度被拍响。

    带着苍老的声音尖锐拔高:“殿下,奴才姜四海,有要事求见殿下——”

    姜胡宝涕泪横流,耳朵里听见干爹的求见声,更是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宗懔长眉微挑,冷笑。

    上回,打了老子来儿子替,现在,儿子犯了死罪老子就来救。

    真是情深义重。

    “进来。”落臂,刀锋移了向,本也没打算立时要了这些阉奴性命。

    阴密事,自然要腌臜阴人来做。

    殿门再启,姜四海稳步进了内殿,无视向他投来求救眼神的干儿,直直在主子近前跪下:“奴才参见殿下。”

    直奔主题,并无任何掩饰,极尽恭敬:“奴才求见殿下,是为这不成器夯货讨饶,但无功不抵罪,老奴恳请殿下,给奴才们指一条活路。”

    宗懔在旁侧一张还未倒地的檀椅上坐下:“想要活路?”

    姜四海纹丝不动:“奴才不敢以花言巧语在殿下面前迂回露丑。”

    “老奴恳乞殿下,只要能抵消罪过,奴才们万死不辞。”

    宗懔唇角轻勾:“你二人的脑子,是轮着用的罢。”

    姜胡宝顿时更加颓丧,姜四海则是猝不及防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

    “奴才们愚钝,屡屡办砸差事,殿下宽待奴才们日久,奴才感恩无尽,”姜四海再道。

    宗懔冷睨下头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你既如此聪慧,你干儿应当也将此间事同你说了个透彻,该知活路何在。”

    姜四海抬首,切言:“殿下储君之尊,许家孀媳郦氏不过一白身妇人,殿下降尊临卑亲近于她,郦氏却冥顽不灵,不识好歹,既如此,弃情取人便是。”

    简而言之,要人,就够了。

    宗懔微笑:“她矢志不渝只为了先夫,叫她移情,是孤想错了。”

    “当初,孤也不过是欲寻此妇疏解一二罢了。”似乎不屑。

    “只不过,那是个贞妇,烈女。”说到此句,嗤声冷笑。

    姜四海确认自己想对了,当即顺着往下说:“烈女又何如,食色性也,老奴于宫中侍奉日久,若殿下愿用,老奴自当为殿下寻来千百法子。”

    “哦?”宗懔眸中闪过玩味,“千百法子?”

    姜四海颔首:“宫中秘典秘药,何止千百,端看殿下愿用何种。”

    “能叫她,心甘情愿?”

    老太监微微皱笑,此时已经彻底明了主上隐意:“何止心甘情愿,拔身不能也是易如反掌,况且,是用在那久旷抑身的寡居妇人身上。”

    宫里头,这些事拢起来泼成海都是尽够的,况他们是宦官,君上后宫之事,本就在他们的份内。

    说到这,一旁死了一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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