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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春夜引》 25-30(第6/13页)
”
一杯茶后,两人跽坐在小几旁, 一缕直雾升腾,没有遮掩住彼此注视的眼眸。
“昨夜的事,我已经查明了。”李秉真开口,“留下血迹之人, 是李审言。”
“……他?”
“嗯, 昨夜藉香来告知我帐前异样时, 我正和众学子一同讲书, 而后没多久随藉香回帐,左右查探, 皆无异样。”李秉真道,“但今早去拜见母亲,见她心腹侍卫有异状,就多问了几句。”
其实是逼问,他身份特殊,侍卫抵挡不住,没几句就交待了出来。
“陛下口中窥伺帝帐之人,可能是母亲所派。”
清蕴瞳孔微缩。
抛出这惊天之言,李秉真抵唇把咳嗽咽回,解释道:“她不是要行刺陛下,而是……在找李审言。”
“母亲想杀他。”
准确来说,是因为李审言一直随侍天子身边,想要确定他的行踪,只能连带着盯梢建帝。
但这种盯梢,和窥伺帝帐有天壤之别。如果建帝发现的真是他们,只能说,他在这件事上夸大了许多。
且找到李审言之后,趁他离开天子身边,大长公主的人就跟随离开了。他们暗中下手,李审言猝不及防受伤,逃离的方向不是人群,而是最近的李秉真夫妇帐篷。
可能是无意为之,也可能是知道李秉真昨夜不会回帐篷,碰见的只会是清蕴,想借她的身份给自己掩饰。
结果清蕴和身边的人警惕至极,仅是看到一点血迹,就没有回帐。
清蕴微微抿一口茶水,掩去心底的惊涛骇浪。
以李审言的身份,大长公主恨他是理所当然。可她想不到,这位殿下会冒如此大风险,宁愿引起建帝警惕,也要强行杀他。
“这并非第一次。”看出她的想法,李秉真继续,“早在六年前,母亲就已做过类似的事。”
六年前,跶虏倭寇之乱还未停歇,民间起义仍有盛行。李审言在府中度日艰难,被大长公主这座大山死死压住,他注定永无出头之日,便冒险混入平乱大军,想以军功傍身。
他继承了齐国公的军事天赋,从小兵到都尉不过短短一月,敢于冲锋、擅长谋略、无惧生死,且立下赫赫战功,无论谁都知道他回京就会受重赏。
这支平乱军并非齐国公、大长公主麾下任何一脉,可有他们相熟之人。提前得知消息后,大长公主设陷杀李审言未果,便转而让人顶了他的军功。
朝堂上下皆被利益裹挟,何人会为他伸冤?自然不可能有。
这条路也被大长公主堵死,李审言沉淀数年,许是发现,不管再怎么脚踏实地,也比不过天子的一份赏识。
李秉真记得那时情形,因为他恰好处于重病之中,太医连连摇头,让国公府准备丧事。母亲悲之欲狂,如何能容忍李审言立功封官?
"今早看他仍跟在陛下身边,安然无恙。"
李秉真说:“他受的是轻伤。”
“死的那两人……?”
摇头,李秉真道:“我目前也不知身份,很可能是十二卫中的人。”李审言警惕至极,死的人有大概率是做了他的替死鬼。
按他的意思,如果牵涉到大长公主,李审言但凡查到蛛丝马迹,绝不可能放过,甚至可能借此搅弄风云,狠狠报复国公府。
关键在于,如今查案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三哥王宗赫。
假如死者之一是周墨,为掩饰真相,他必会暗中阻拦李审言。
清蕴沉默了会儿,在李秉真说完后,告诉他,“昨夜我们也遇到了一事。”
“和陛下所言有关?”
“不一定。”清蕴瞥了眼帐外,“此事和我干系不大,但可能会和你方才说的有关。你去找三哥,如果他认为可以告诉你,自会说出来。”
指节轻扣桌面,李秉真道:“好,今夜我再去找克衡。”
说完这句,他抵唇低咳两声,眉头紧锁,状态比在马车上还要不如。
少思,少思。为他取这一字的人,是让他要少思虑,方能无忧。
昨夜几乎没睡,今日又在思索各事,对于李秉真的身体而言,负担不小。
“先歇会儿罢。”清蕴为他顺背,轻声,“无论什么事,总要先休息好。”
“嗯。”
**
这是到达天穹山的第二天,虽然发生了窥伺帝帐一事,依然有不少人在建帝令下继续在猎场附近打猎。
夫妻俩不好一直待在帐篷里,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起来了,准备随便转几圈。
李秉真牵来马,和清蕴沿猎场外围慢走,偶尔遇见野兔、雉鸡之类的小动物,就让藉香他们围堵射箭。如此下来,即便没有深入猎场,也收获颇丰。
见两个护卫手上拎满猎物,清蕴提议,“问问父亲母亲是否有空,请他们来小聚,如何?”
“藏翠去罢。”李秉真应了下来,回头笑说,“不过父亲那儿恐怕没空,他每回到猎场,总会有应付不完的邀约。”
他很了解齐国公,藏翠来回话的时候,果然说公爷不得空,让他们自己烤着吃,还额外又送了头鹿来。
加上护卫女使,这里也没超过十张嘴,无论如何都吃不了。清蕴就让人送了些给王家,也给李秉真族中堂兄弟那边送了些。
大概是大长公主不好打交道,李家宗族那边和国公府来往较少,收到这些猎物后受宠若惊,又着人回送了些秘制调料。来往几回,知道猎物是世子夫人所赠,另外给添了两壶甜酿。
大长公主带着李琪瑛一块儿来时,见到李家下人,得知是儿媳主动送的东西,没说什么。
唯独李琪瑛改不了挑毛病的性子,扫了圈猎物,“就这么几个小东西?我随便去转一圈,都比这些要好。”
清蕴没动气,点点头,“自是不如獐子、鹿大,但胜在数量多,摆一次小宴足够了。”
李琪瑛:“……”
她昨天猎的就只有一头獐子。
身旁坐的是母亲和兄长,这两人无一不向着陆清蕴,还是不逞这口舌之利了。
轻哼了声,她不再说话,随众人慢悠悠吃着烤肉时,张口道:“阿娘,明天陛下要去天穹山深处猎熊,我也去跟去瞧瞧。”
大长公主在想别的事,心不在焉应了声。这种寻常人觉得危险的事,在她眼里都不算问题。不说建帝身边有上百人护卫,女儿进猎场,她也给配了十几人,遇到危险也不用慌。
李秉真忽然出声,“你昨夜受的伤没好,先休息两天,明天就在外围转转。”
李琪瑛一呆,面对母亲睇来的询问眼神,忙解释,“那柳三同人一起为难我,我一时气不过才打人的,后来鞭子没用好,不小心伤了手臂而已,不打紧的。”
不是被别人伤的就行。大长公主放下心,仍选择站在儿子这边,“你大哥说得没错,伤势无论大小都不能随意,我会和万云那边说,明儿不准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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