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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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慌乱 小殿下最喜欢木沉雪。

    飞鸟巡空, 连成长线,追着万丈霞光而去。

    高台之上风声越来越大,如远天传来的长吟, 振击人心。

    耳边纷杂,心间澄澈。

    被长风吹凉的暮光晃入沈持意眼眸,接走了他眼底的所有郁色。

    他闭着眼,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听着眼前万里山河的吟咏。

    “哪儿不一样?”

    楼轻霜来到他身旁。

    “今日和昨日不一样。”

    男人无奈轻笑:“殿下也学会话似机锋了。”

    沈持意睁开眼, 侧头看去。

    楼轻霜出宫前一套衣裳,回来居然又换了一套整洁干净的白衣, 衣摆正随着高台凉风烈烈翻动。

    楼大人会寻到筑星台来,那必然是在楼府书房听到云三的禀报了。

    太子殿下怅然之际, 还是没忍住心下感慨,楼大人当真处变不惊, 这种时候还能悠然换一身衣裳再入宫。

    这么爱洁,却又对高台上的泥尘视若无睹,直接在他身边坐下。

    白衣顷刻间沾上了乌黑。

    他们两人一同无言了片刻。

    千言万语要说,乱七八糟要问。

    谁也不知该从何开始说起了。

    沈持意还记得楼轻霜出宫是干什么去的, 便先问道:“楼禀义说什么了吗?”

    “什么都说了。”

    他一惊:“全都交代了?”

    楼轻霜点头。

    “约莫十年前,楼禀义赴任烟州太守, 出骥都时突然收到了来历不明的密信, 其中所言极为狂妄, 谈及天下大势将来必改, 邀请楼禀义共谋大事。”

    “……共邀谋反的密信?”沈持意一愣,“谁的密信?”

    “他不知道。”

    沈持意更是怔愣:“他不知道!?他是一州大吏,不是三岁孩童。贪墨用以谋反这样的大事,他不知是谁的密信, 居然敢合作?”

    楼轻霜蹙眉:“因为……与其说楼禀义敢同那未知之人合作谋反,不如说——楼禀义不敢不合作。”

    “楼禀义一开始根本没有理会那密信,当场就给烧了。可是背后之人还在不断地给他送密信,他府中安插了护卫,但密信总是会突然出现在他家宅中。”

    “只有第一封密信是找他合作,共谋江南税银。此后的每一封密信,都写着骥都甚至是天下的局势变动,而且是提前得知的。那些消息或是政令,或是官员调配升迁,或是皇宫里的大事,每一次都很准确。”

    “楼禀义觉得那个人在宫中、在朝中必然已经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程度。”

    “最后一封密信,则是说,楼禀义若不好生为自己打算,另寻明主挣一份从龙之功,必定下场凄惨不得好死。”

    沈持意登时明了:“所以他是带着一半野心一半畏惧和送密信的人合作的?”

    难怪楼禀义和那人的合作那么奇怪,一同谋反,却又互相戒备。

    “……这就是楼禀义知道的所有了?”

    “还说了些这么多年来如何给淮东运送金银的细节,臣已经派人潜入淮东探看了,这些无足轻重。”

    沈持意凝眸细思。

    对朝局和天下大势一清二楚的人吗……?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样的人都身处高位,站在明面上,为何楼轻霜这么多年也一无所觉?

    沈持意隐隐还是觉着不对。

    但他们能从楼禀义身上知道的只有这些,若还想查,恐怕得看看御史台那边是否有痕迹了。

    他又问:“楼禀义知道的都说了,那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把楼禀义交给朝廷了。

    沈持意正想建议楼轻霜杀人灭口。

    楼轻霜已经开口道:“楼禀义交代这些之后,自知已经没有生机,不想死状凄惨,趁着臣不备,撞墙自尽了。”

    他自是不会和小殿下说,骥都郊区罕无人迹的小院里,他是如何从楼禀义口中问出了想问的消息,又是如何用刑逼问确定楼禀义没有撒谎,最后将人灭口的。

    肮脏的鲜血溅了楼轻霜满身,他特意回了楼府密道之中,沐浴洗净刺鼻骇人的血腥味,重新换上干净的白衣,正从书房走出,打算悄悄入宫将楼禀义的供词告知给沈持意。

    一出门便遇到了等候在外的云三。

    该来的总会来,该怕的也还是会怕。

    楼轻霜又慌忙又冷静地赶来筑星台,瞧见的便是青年坐在高台边沿迎风瞭望的背影。

    分明近在眼前,却好似随时会随风而走,不留一点踪迹。

    楼轻霜更是不愿吓到这随时可以离去的飞鸟。

    他给自己的嗓音裹上了一层哀痛,面露惋惜。

    “他是臣的四伯,如此结局,臣实在心有不忍。可他贪赃枉法,误入歧途,即便被朝廷捉拿,也免不了抄家砍头之罪……”

    沈持意听着他家楼大人在那胡诌。

    他眼眸转了转,心下了然——看来楼禀义是被他家楼大人给灭口了。

    “这样也好。”他说,“我明日便寻机去御史台,查一查大人所说的余昌辅之事。”

    “不论如何……我今日去了长亭宫,特意暗自探过——长亭宫附近虽然有皇家暗卫,但是宫内只有一个内侍。大人若是让我来猜,我觉得枭王哪怕涉身其中,也不像是那个执棋之人。他若当真有此能耐,不可能任自己置于如此危险之地,将生死交给时局。”

    楼轻霜颔首以示赞同。

    这时。

    挂在天穹边缘的落日正好隐下了所有踪迹。

    天色又暗了一分,只余下些微天光不舍离开人间,同渐渐悬起的明月争着大地。

    夜色倾覆,不仅浇灌了天地,也盖住了那些无声却不安的心思。

    谈到了枭王,谈到了长亭宫。

    那便是要谈到今日重见天日的那一封谏言奏折了。

    楼轻霜侧头望着坐在身边的人。

    那张矜贵面容浸在煌煌早夜之中,像是流萤在侧,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朦胧轮廓。

    他想碰。

    又自知自己这双今日刚刚染过血的手不该惊扰这样的美好。

    沈持意却在这时转眼看他。

    不,应当说是仔细地打量他。

    这目光太直接太直白,楼轻霜看不出任何含义。

    “……殿下在看什么?”

    沈持意眨了眨眼,这才垂眸,从怀中拿出一封奏折,徐徐摊开。

    昏夜下看不清字,可他们都知道这上面写着什么。

    “我在看……”沈持意看着奏折上载满意气的字迹,答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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