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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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我眼前之一切,便交于木兄”才是目的。

    小殿下是在润物细无声地告诉他, 眼下能信任他牵手引路,日后也能信任他为臣辅政。

    这份皎月下坦然于心的信任, 楼轻霜替那个世人眼中刚正不阿如玉如竹的翩翩君子楼饮川接着。

    他牵上了沈持意的手,温声道:“好。”

    沈持意回握对方, 亦步亦趋地跟上。

    他问:“先前你提前放出太子可能活着的消息,想引蛇出洞——引出来了吗?”

    “出来了。有人按耐不住,去了淮东。朝中动向有异,揪出了些首尾不干净的人, 但我还没动他们,不急。”

    “陛下知道吗?”

    “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了, 淮东却暂时没有动静, 那他谁都会怀疑, 甚至可能发疯先对你这个明面上的太子动手。淮东未乱之前,告诉他便和驱虎吞狼无异。”

    “大人这时候不说大逆不道需要慎言了?”

    “……”

    太子殿下终于成功噎到了楼大人一次,十分得意。

    他们边走着,边商谈了些朝事。

    关于楼禀义背后之人之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该明白的他们不必说也明白。

    没说一会,两人又尽皆安静下来,一前一后,无声地走着。

    沈持意什么也瞧不见,习武之人的听觉更是比以往还要厉害,好似连飘过耳边的微尘的声响都能听见,漆黑的眼前处处都有可能是危险。

    但他又全心全意地相信前方引路的人,放心大胆地往前走着。

    这种感觉格外新鲜。

    沈持意时而会想到——去年在榷城,他牵着楼轻霜上街时,楼轻霜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时而又会在这种不安又安心的心境之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和他十指交握的这个人是楼轻霜,是年少入阁又为太子少师的楼大人,也是暗自筹谋多年一朝权倾朝野的楼饮川。

    不是许多书文笔墨都没能真正为他概括而出的那个原著主角。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

    “笑什么?”

    沈持意不答,只问:“你带着我去哪了?”

    男人也不答他。

    “卿卿猜猜,我想亲你哪里?”

    沈持意气息一滞。

    这低沉的嗓音入的明明是他的耳朵,却莫名其妙落到了心上。

    那人似是更为凑近了一些,却只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突然扯下了蒙眼的玄布。

    月色、灯影、溪流,一时之间尽入眼底。

    沈持意眨了眨眼,往后看,是隐约还能瞧见一些的宫墙与筑星台,往前看,是熄了灯的十里长街沉眠骥都。

    脚下却是小桥流水,左右人家。

    楼轻霜往桥边一坐,拿出锦帕垫在身旁,示意他坐下。

    沈持意头一回见楼大人丝毫不在意白衣染尘,就这么不拘小节地坐在溪边,惊奇道:“这是哪儿?”

    “不是哪儿,”楼轻霜和他并肩而坐,目光似是落在水中月影之上,“我儿时住在宫中,只在楼家有祭祖祭奠之类的大事时依制回府,常走的便是这条路。这里后边是皇城,前边是楼府,我好不容易出皇城,又不想回楼府,有时便会坐在这,坐到拖无可拖再离开。”

    沈持意微怔。

    “不想回楼府?你与楼家主和楼夫人……关系不好吗?”

    “没有,还不错,彼此都挺客气的。”

    沈持意:“……?”

    客气?

    这是形容关系不错该用的词吗?

    他觉得楼轻霜有话没说。

    这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好又不便同他说的事情,在多愁善感呢。

    “这里是个好地方,正好做我想做的事。”

    他不愿让楼轻霜再多想,移开话题,打了个响指,喊来跟在暗处的云三,让云三留下笔墨纸砚。

    “出来时你不是问我带这些干什么吗?”他直接借了溪水研墨,摊开纸,递出笔,“明日便是中元,我这个太子必须在宫中祭奠,回不了苍王府,没办法陪我娘亲像往年那样祭奠我父王。想借大人的一手好字,替我写一封信给他。”

    “他当年娶了我娘,领了圣命奔赴苍州,若是魂灵还在,想来也是不愿意迈入宫城的,我正好在宫外把这封信烧给他。”

    楼轻霜接过笔,正了神色:“殿下想写什么?”

    沈持意临时想了一下,说:“和他说,我如今有了心上人,吃好喝好睡好,过得很好,不必担心我。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很思念他,只能这样写写信同他说说话啦。”

    楼轻霜提笔之手轻颤,没有落下一字,转过头来瞧他。

    沈持意茫然地摸了摸脸颊,指尖的墨迹登时在脸上落下几道指印。

    他困惑地说:“怎么?我脸上沾上墨了?”

    楼轻霜又立刻低下了头,一张脸埋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露不出一点儿眼神与面色。

    他摇头,嗓音莫名沉了些、哑了些:“没有。”

    沈持意见他不假思索在纸上写下:慈母在旁,爱侣在侧,岁岁福好,年年安康。未曾谋面,思之憾之,聊寄文墨,望父莫念。

    沈持意很是满意。

    他吹干了墨,将这张纸折成一艘小纸船,放到了溪水之上,再用火折子引燃。

    小船载着明火,顺水而走,化作灰烬,顷刻间融入溪流之中,同天地山河共眠。

    他做完这些,回过头来,却见楼轻霜又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

    “不用那么多,”他说,“一样的内容,我父王看一遍就够了。”

    楼大人学习能力极好,刚才居然已经默不作声地学了他的孩童戏法,眨眼间把第二张纸又折成了小船,递给沈持意。

    “自然也是给吾父看的。”

    “……?”

    楼家主尚在,楼轻霜哪里需要和他一样烧纸祭奠亡父?

    那人一本正经道:“殿下之父,自是吾父,吾父自也是殿下之父。”

    “可是如此?”

    “……”

    殿下不说话了,也替楼大人放了一艘纸船。

    流水如人心,湍湍而动,涓涓而行,于无声的长夜之中,悄然将同一句话寄托的两份哀思送入幽冥。

    沈持意又与楼轻霜在溪边坐了一会。

    虽说是偷偷出宫玩,但谁也不能保证宫中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深更半夜还要找太子,他们自然不能真的在外面待一宿。

    回去时,太子殿下秉承着怎么来就要怎么回的道理,再度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对楼卿伸手。

    他出宫时还一身整洁,如今是不仅脸上几点墨迹指印,身上还有席地而坐沾上的尘土,楼轻霜垫的锦帕没起到一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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