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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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持意掀开窗纱看去,隐约瞧见步辇上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居然戴着黑布帷帽,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身上穿着绣有太极八卦一类图案的灰蓝宽袍,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

    在马车旁的飞云卫从马上弯下腰来, 对他说:“殿下, 这是陛下近来十分礼重的方士, 据说蒙脸是和修行有关, 不能现于人前,连在陛下面前都从来不脱帷帽。”

    皇帝再礼重的方士,在太子车驾面前都不可能放肆。

    那步辇让开道来。

    马车再度疾驰而行,沈持意放下窗纱前, 正好视线扫过停在一旁的辇车。

    隔着帷帽,他瞧不见这个神叨叨的方士的脸,却一瞬间瞧见了对方唯一漏出的眼睛。

    对方似乎也在看着他——也可能是在看着太子车驾。

    沈持意不以为意。

    哪怕这世间真有鬼神,若是需要人间生灵苦苦哀求才降下所谓神泽,又哪里配得红尘香火,苍生仰赖?

    苍生有乱,独问鬼神。[1]

    何其荒谬。

    因方士一言而改种桂树的长道上,树影婆娑,策马掀起的长风不爱人间,转瞬逝去,只留下扫落的零星绿叶。

    宁和深宫鸟叫虫鸣,树不静风不止。

    “咣——”

    宣庆帝手中茶盏猛地一撞桌沿。

    高惟忠赶忙双手虚扶上前,生怕皇帝把那茶盏给摔到身上。

    楼轻霜和沈持意正在看着飞云卫刚刚送上来的奏报。

    皇帝冷笑一声:“瞧瞧烟州是怎么说的!钦差奉密旨查案无法言说,结果被暴民误以为是贼匪,暴乱致死,暴民被官府捉拿,也已斩首示众。”

    “好快的过程,好毋庸置疑的结案!”

    “楼禀义这封折子已经在往骥都呈递的路上——他是真的敢拿这样的理由糊弄朕!”

    沈持意看着密报上的消息,更是心凉。

    派去的可是飞云卫,怎么可能会死在没有什么武功的暴民手中?哪怕民众人数多,飞云卫又不是傻子,真不好伤及太多百姓,轻功掠走便是,怎么会尽数都死于暴乱?

    而且所谓的暴民也被处决,送上来的就是个结案告罪的折子,不留一点余地。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钦差和暴民死得蹊跷冤枉,楼禀义这是根本不装了,只要能弄出个说得过去的表面章程就好。

    此举等同于公然和朝廷说,除非皇帝愿意彻底闹大,甚至遣重兵和大臣赴烟州,否则再来多少钦差都是这个结果。

    沈持意仍是觉得哪里不对。

    楼禀义敢做这么大的事,确实是不怕死,但再不怕死,这样赌君心,结果都是十死无生。

    哪怕赌对了——皇帝确实因为现在内忧外患而不想对烟州动用重兵,不愿大张旗鼓,还是放了烟州一马,可内忧外患总有过去的一天,皇帝不可能忘记今天的怒火,总有算账的时候。

    楼禀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除非大兴倾覆,改朝换代,或是帝位更迭……

    难道。

    难道楼禀义赌的不是宣庆帝的君心,而是……

    “陛下,”身侧,楼轻霜突然铿锵高言,“朝廷固然可以为了天下安稳而暂时隐而不发,但若是如此,便是放纵贪官,姑息奸佞,此事有一有二就会有三,钦差和百姓也不该冤死。”

    年轻的阁臣掀起官袍下摆,端然跪下,行大叩之礼,沉声道:“臣请再下烟州,亲自彻查烟州官场,正刑律,明冤情!”

    沈持意听到了极重的磕头声。

    重到他觉得楼轻霜这一刻也许并没有在装什么刚正贤臣,而是在毫无矫饰地说着肺腑之言。

    皇帝喊他们来便是要说这事的,楼轻霜说要去,其实也戳中了皇帝所想。

    现在连天子暗卫都折损在烟州,再派普通的钦差去,结果只会和现在这封密报里写的一样。

    再去的人必须有能力深入虎穴,调兵遣将,又十分清楚烟州民情官情。

    楼轻霜是不二人选。

    可皇帝急召的并不只有楼轻霜。

    皇帝说:“朕唤你们来,便是想让你们去烟州。”

    “你们”。

    楼轻霜皱了皱眉。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可太子殿下已经同楼大人一般跪下。

    沈持意也想去烟州。

    皇帝派去烟州的那几个暗卫,正是沈持意和楼轻霜梳理烟州案情时,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的暗卫。

    他们一开始便跟着楼轻霜查过烟州案,因此自然而然接了这个差事。

    沈持意和他们也相处过几日,在这深宫之中,甚至可以算是交情不浅。

    可在密报里面,他们已经是死在暴民手中的钦差。

    还有那些很可能是被冤杀的“暴民”……

    彻查烟州,是沈持意当时写的谏言挑头的。

    虽然楼轻霜早有预谋,虽然可能他不干这件事也没有区别,但他还是在最开始就牵涉其中。

    既如此,他便无法对这些人的性命视若无睹。

    更何况越危险的地方越好嘛!

    以他在宫中这几个月努力的结果来看,参加宫斗他莫名其妙总能赢,插手政斗他费尽心思都输不了,这么看来,还是天降横祸来得机会大一点。

    沈持意坚定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宣庆帝果然早有打算,听得沈持意和楼轻霜都表了态,便说:“高惟忠,拟密旨。”

    “是。”

    “赐朕的金羽为印信,若办案之时,你二人遇到事关烟州贪墨一案且必须调兵镇压之情形,可以用金羽临时调配烟州及其周边州府兵权。不愿听命调兵者,以谋逆论处。”

    “兵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擅用,若调兵不当,理由不足,朕不会因你二人的身份而宽待。”

    “太子身体不好,轻霜时而需要服药,让周溢年随行,他上一回就跟着轻霜去烟州,也算轻车熟路。”

    “太子微服非同小可,除太医外,应该有将领同行,寻常将领不足以伴太子驾,各州府将帅调配容易惊动地方,这样……”

    皇帝手中握着白玉,双目半阖,思忖片刻,“许堪和江元珩合适,许堪抽不出手,那便让江元珩寻个由头告假,禁军先暂时让副统领管辖。”

    “今日起,太子和轻霜对外称病,江元珩和周溢年随你们去烟州,再带上几个暗卫,其余人等你们各自调配。给你们三日时间准备,三日后出发,莫要大张旗鼓。”

    殿内沉寂片刻,没再等来皇帝的下一句。

    太子殿下这才同楼大人一道领旨。

    这差事来得太突然又太快,沈持意倒还好,本就是个刚交完差的闲散太子,回东宫让手底下的人准备秘密出宫就行。

    楼大人就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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