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玉为欢: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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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为欢如是想。

    山间时有幽冷的寒风,她缩着瘦小的身子,坐在废弃的凉亭里。每当冷风一袭来,她便冻得直提欢领。没一阵儿,谢为欢的脸颊便被风吹得红透了,一双耳朵也通红通红,好似用刀轻轻一切,这一对儿便要如此掉下来。

    夫人都在这里一言不发地受冻,玉霜见状,更是不敢多言,也陪着她在这凉亭间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她将要待不住的时候,那一行人终于自半山腰走下山。

    见他们走过来,谢为欢攥紧了玉霜的袖子,侧了侧身。

    即便相隔甚远,可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的双肩还是忍不住地颤了颤。

    耳边飘来庶妹欢喜的声音:

    “阿爹,阿娘,方才女儿在国恩寺许的愿,当真都能实现吗?”

    “那是自然。神佛在上,心诚则灵。这国恩寺的神灵们一定会保佑我们绫儿平安健康,再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父亲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庶妹的脑袋。后者眯着眼,笑得一脸娇俏与满足。

    “阿爹,女儿晚上想去放河灯,你与阿娘陪陪女儿,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一行人的声音终于飘远了。

    谢为欢盯着镜旁烛火,像是被这亮光灼痛了眼,闭目时仍能看到清楚的光晕。

    商陆。

    似是提到这个名字,便能看到那日烈烈风中,她奋力击进一球后,力竭坠马时所看到的人。

    冷面阎罗似的少年将军自远处奔她而来。

    长剑铁骑,墨发白衣,寒光自他腰间佩剑上刺痛了她的双眼,已然濒临坠落的她避开了男人伸来的掌,腰身一拧,径直坠了下去。

    在她彻底坠落之前,那双自来凌厉漠然的瞳孔似是终于有了几分别的情绪,只是太快,她不曾看清。

    只记得那双眼眸,沉得像是要将她吞下去。

    放开她一一

    这三个字,她同他说了无数遍。

    松软的床榻微微陷落,谢为欢被商陆压在榻上,手腕被他牢牢攥住,火辣辣地疼。

    与五年前一样,她依旧无力反抗,依旧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

    商陆仿若下一刻就能侵占她的一切。

    她若是反抗,便会遭到更凶狠的折磨。

    “欢儿……”他咬住她的耳垂,低语呢喃,“既然这药是你下的,自然要由你来解。”

    第 62 章   第 62 章

    殿内漆黑一片,耳畔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回荡在殿内,呼啸的风声残忍地掠过树梢,如猛兽咆哮。

    男人再次不顾一切地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话落在她的耳中,谢为欢猛地抬眼望向他,这时她才瞧清了男人眼底炙热的欲念,原来对方并不是没有中药,而是忍着,来到长秋殿。

    他竟想要她来当做解药!

    她掀开眼皮,瞪着他,“商陆,你还是同五年前一样,让我恶心,我恨你。”

    女子的原本柔和的眸子因愤怒而一点点冷下去,就像是一只刺猬,竖起满身的刺。

    不容他触碰半分。

    晨光熹微一层,落在少女如透白的肌肤上。她的眸光纯澈干净,看上去分外……单纯。

    那一句话,她的语气也甚是无辜。

    可她越是单纯无辜,芸姑姑便越发觉得,这句话问得别有深意。

    但她确实无法回答。金乌西坠,居琴园迎回主人。

    商陆习惯南地潮湿炎热,每日必沐浴,在外不便也就罢了,赶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净后泡在浴桶里,以解疲乏。

    外面有吵闹动静,他睁开眼。

    “苍怀。”

    苍怀推门而入,在屏风外放下衣物,禀道:“是几名婢女想进来伺候郎君。”

    细致洁白的纨纱隔断了里面的水雾,人影绰绰。

    苍怀不知道郎君是不是睡了过去,久久没有回应。

    “属下这就把她们打发走。”

    他正要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吩咐:“调她们去外院,不必入内伺候了。”

    “……是。”

    “怎么?”商陆听出他应得有些犹豫。

    苍怀是他身边最近的人,本该最明白他的心思,只是近来商陆所作所为频频出人意料,导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郎君与谢娘子相处时不见排斥,属下以为郎君兴许可以慢慢接受……”苍怀顿了一下,低声道:“毕竟郎君出了孝期也该商议婚事了。”

    一直不与女子接触,总不能让未来的大娘子进门当个摆设吧?

    “我与谢娘子怎么了?”商陆的声音仿佛都给热汤泡慵懒,像雾气轻轻飘出。

    苍怀说不出口。

    脑子里都是白日郎君直勾勾看着谢娘子,眼底尽是汹涌的潮水,像是要把人吞了。

    也是是谢娘子今日实在做的太过火,居然对郎君动起手来!

    要知道郎君最讨厌别人碰他,尤其是年轻女郎。

    但苍怀也不敢妄下定论。

    商陆道:“出去吧。”

    苍怀如蒙大赦,忙不迭退走。

    商陆后仰着头,靠在桶壁,闭上眼。

    从壁沿溢出的水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空洞回响。

    他儿时所居的院子,雅致的竹林前怪石如堆,架着一杆滴水竹漏,也有这样的滴答水声。

    他一直都很喜欢在那儿看书。

    直到那天,他看见族老的宠妾与他的堂叔在一块。

    堂叔是位博学多才的儒雅郎君,还是除了父亲与大伯之外,商陆最敬仰的长辈和老师。

    他文质彬彬,典则俊雅,不少士林晚辈都赞他有出尘之风,对他心慕手追。而那美妾是堂叔父亲的心头所爱,是个会蹲下与孩子讲话的温婉娘子,府里无人能说她一句不好。

    本该以礼相待的二人不知因何争吵而闯入他的竹林,然没多久就急切地扭在一块,仿佛是突然间被妖魔夺了舍,粗.鲁、激.烈,两头互相撕扯的野兽在朗朗白日下,苟且。

    苟且。

    他从祖母哪里听来的词,祖母说这是污秽。

    他深以为然。

    堂叔在他心中不再清雅绝尘,他就好像是一片雪花跌进了泥淖里,融成污水。

    事实也正如此,堂叔失去了一切。

    会被欲.望抓住的人不会是他的老师,商陆将堂叔的身影摒除在外。

    许是因祸得福,他在很小的年纪就懂得分寸,不喜欢婢女环绕,更别提耽溺女色,以至于后来遍读那些艳.淫书画都不会像其他郎君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他与堂叔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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