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病症标本: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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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失眠1

    “说到底,不特么还是为了贺秋停么?”

    张文骞听不出这话与话之间的区别,他只觉得是陆瞬疯了,冲动了,没考虑清楚这件事的利害关系。

    陆瞬是场外配资,又上了五倍的杠杆,一旦爆仓,负债和失去控股权都只是最轻的,说不定还会面临刑事处罚。

    “你搞不好被抓起来,判你个几年!”

    张文骞眉头深皱,不由得替他担惊受怕,提着嗓门问道: “这事儿你跟家里说了么?出事了谁能兜得住你?你哥?你爸!!?”

    “你声音给我小一点。”陆瞬瞪了他一眼,将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顿警告他,“你给我听好了啊,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让贺秋停知道。”

    陆瞬自己心里清楚,如果这事败露,他和贺秋停可能就真的完了。

    “贺秋停他爸当年就是被高杠杆逼上了绝路,资金链断裂之后跳楼,你应该知道贺秋停对这件事的态度。”张文骞说。

    “所以只要他不知道就行了,配资方在境外,就算监管要查也需要时间,况且我不是贺继云,我有信心能够安全撤出来。”

    陆瞬合上电脑,沉默一阵,慢慢开口,“天穹城项目是贺秋停的命,我从前一直不看好地产行业,处处和他针锋相对,一直到今天我坐上救护车,看见他浑身是血,血压飞速往下掉的时候…”

    救护车和医疗仪器的嗡鸣在耳边炸开。

    陆瞬低下头,眸色微沉,牙关紧紧地咬了咬,“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怕他就那么…”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陆瞬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他缓慢地弯起唇角,对张文骞说,“我当时,满脑子,满脑子都是贺秋停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看着他躺在那儿,医生说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我忽然觉得好后悔,后悔自己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好像一次也没有,也从来没有认同过他在事业上的成就。”

    贺秋停明明那么耀眼,明明在他心中是那样的不可取代。

    陆瞬深深吸了一口气,由衷道: “我希望他能成功,他该成功。”

    他相信贺秋停能把这个项目盘活,也相信天穹城项目底下一定还藏着王牌。

    贺秋停在拍卖会上说过,澜都x号地块的价值会在三个月后见分晓,依照陆瞬对他的了解,他通常会把最关键的底牌留到最后。

    是什么底牌,暂时不重要了。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陪着贺秋停把身体恢复好。

    贺秋停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元气大伤,身子虚得厉害。

    无痛症让他感受不到疼,想来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让他睡得更踏实,没怎么遭罪,一觉从下午睡到凌晨三点。

    醒来的时候,外面华灯初上,映入眼帘的是天穹港夜间的灯火。

    病房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壁灯微弱地亮着,罩下一抹柔和的光晕。

    贺秋停的目光垂落几分,看见有人伏在他的床边,将头抵靠在他的手上,乍一摸毛茸茸的。

    是陆瞬。

    他愣了愣神,清明的目光显出几分柔软,然而下一秒就把陆瞬的脑袋推到旁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手指尖发麻,手背被陆瞬的脸捂得热乎乎的,微微泛红。

    贺秋停将手收进被子里,像个小朋友,很幼稚地和人拉开距离。!!!

    “怎怎么了!?”陆瞬瞬间清醒过来,他猛地坐直身子,先是打量了一遍贺秋停,然后又去看监护仪器上的数据,隔着被子轻轻摸着他的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吗?”

    “你怎么还在这儿。”贺秋停淡声问,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和波澜。

    听见他的声音,陆瞬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一些,他望着贺秋停,“我休了一周假。”

    “你现在下不了床,行动不便,我得看着你。”陆瞬说。

    “我让小林给我找了护工。”

    “我问了医生,他说你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不找也行,交代的那几个活我都能干。”

    帮病人翻身,给病人按摩四肢,等拔了管子后喂病人吃饭,然后扶病人下床走路。

    在陆瞬看来,这不能被称之为“活”,陆瞬不仅想干,还想大干特干。

    贺秋停轻轻吸了口气,闭了闭眼,说道:“陆瞬,何必跟我在这耗着呢,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

    “是很清楚。”陆瞬的垂下眼睛,呼吸很沉,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却没能遮住落寞。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可能看见我就烦,可能…也不愿意再喜欢我了。”

    陆瞬说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关系的,贺秋停,你现在不用说话,不用给自己压力,也不用觉得我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挽回你,我真没那么多想法和目的性,我就只是想要照顾你。”

    他说着将手伸进被子里,很精准地扣住贺秋停绞在被单上的五指,温柔缓慢地收进掌心,摩挲着,“人生病了,都是要有人照顾的,你不是例外。”

    “还是那句话,就算分手了,你也可以把我当老同学,或者,当成家人。”

    家人…

    贺秋停愣了片刻。

    这个词对他而言,已经变得非常遥远了。

    父亲横死,奶奶去世,母亲重组家庭后定居国外,只有在涉及利益时才能短暂地想起他们有过一段母子情,偶尔会打来电话,但从来没有丁点关心,说的永远是,“律师说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贺秋停沉寂的眼神中漫过水雾,在泪失禁程序的影响下,心里刚一回想,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情绪陡然间被无限放大。

    他默不作声地朝着另一侧偏过头,眉目舒展,嘴唇微微翘起弧度,笑得很苦,把眼泪流在了陆瞬看不见的角落。

    他早就已经没有家人了。

    快乐无人分享,痛苦独自吞咽。这么多年,每一天,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样独自行走的人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当从陆瞬口中听到“家人”这个词,他还是会不由得受到触动。

    两个人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贺秋停闭上眼睛,感到陆瞬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加深,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就这么过了许久,陆瞬等来了贺秋停含糊不清的一句话,“随你便吧。”

    不是拒绝,不是“不用了”,也不是“我不需要”。

    像妥协,像试探,也像是恃宠而骄,陆瞬仔细品味了一下,觉得那更像是贺秋停小心翼翼递出的求救信号。

    贺秋停依旧是一脸厌倦的神情,他偏着脸,明明眼眶还红着,睫羽还潮湿着,却已然将嘴唇抿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眼神冷漠又平静,好像刚才那个脆弱的瞬间从来没有存在过。

    陆瞬忽然笑出一声。

    他忽然觉得,贺秋停逞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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