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撞上南墙: 64、亲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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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槐序阴阳怪气。

    “这语气是把自己当鸭子了是吧。”南蔷气不打一处来,“江槐序,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自己。”

    “……”

    “说话啊。”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你现在说,我听。”

    ……

    凉风混着潮湿的空气钻进窗子,江槐序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靠在窗边松松垮垮坐着,她让他说他就乖乖说,语调缓慢:

    “南蔷,我知道你冲到纽约来就是一时兴起,情绪上头。”

    “但你的勇气还剩多少?”

    “我没办法做到让你在家庭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你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你也没办法说对吧,因为一旦说出口,我们的关系就变了。”

    “我们未来要面对的,是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两个定时炸弹的妈,一个共同的爸,还有无数的陈年旧事和愈合不了的伤疤。”

    “这些你有信心和我一起克服吗。”

    他憋了一晚上的话就这么一股脑地流出来。

    “如果没有信心,这段无名无份的感情再发展下去,也只能是从接吻的关系变成上床的关系,直到把我们的热情和精力全部耗尽,最终变得厌恶。”

    “南蔷,我是在等你回头,但我不是没有尊严。”

    南蔷安安静静地全听完,不反驳,反倒有点来气:“你把事情看得太透了,还要说得更透,就会让人像个跳梁小丑。”

    “之前说要享受当下的不是你吗,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不也是你吗,说永远不会被世俗打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不全都是你吗,所有话全都让你说了,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

    江槐序终于开口:“南蔷,我从来都没有变过,选择权始终都在你手上。”

    ……

    -

    对话到这算是不欢而散。

    南蔷拍拍屁股起身,去他家酒柜翻了半天随便拎了几瓶酒过来。

    乱七八糟的洋酒,被她一通乱兑。

    江槐序坐在地毯上,眯着眼睛随便捏起一瓶,借着月光辨认:“你真是有眼光。路易十三,你知道这酒一瓶多贵吗,你爹知道不得心碎一地。”

    “是吗。那还不多喝点?”南蔷说着就灌了自己一杯,再灌了他一杯更大的。

    烈酒下肚,辣得江槐序皱着眼睛“嘶”了一声,火一直烧到肠胃。

    南蔷知道江槐序没怎么喝过酒,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一杯倒。

    倒了以后,他开始东倒西歪地往她身上蹭,一张帅到发指的脸仰起来看她,脸颊泛红,嘴唇也泛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他嘤嘤嘤了半天,哼哼唧唧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南蔷:“你这样我就特别想亲你。”

    他更委屈。

    “你现在很像红眼文学的男主。”南蔷接着闹他,“就是少了点狠劲儿。”

    “是这样吗?”江槐序忽然翻身上来,居高临下地压着她。

    南蔷正期待,结果他脑袋一歪,晕她身上了,她拍拍他脸蛋:“江槐序,你是真晕还是假晕,装死呢。”

    他倒了半天,忽然醒了,眨眨眼睛,睫毛扎得她脖子发痒,他埋在她脖颈小声说:“南蔷,今天你亲我的时候,还有你给我看你纹身的时候,我凶你了,对不起。”

    他的嗓音顺着她的锁骨传过来,语调闷得不行,倒像是真的在忏悔,“我再生气也不应该凶你,红眼文学里发狠的男主,不好。”

    语序颠倒断断续续,但话说的倒是挺有逻辑,南蔷一时间都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没关系,我没在意。”

    她说着就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终于有点昏沉。

    深夜,她只觉得周遭太安静,掏出手机点了半天,放了一首《悬溺》。

    那节奏像是鼓点,一下下敲在心脏,整个人仿佛沉入深海,浮浮沉沉,向上伸手却抓不住头顶的亮光。

    江槐序问她:“下雨天听悬溺,不会溺死吗。”

    他们还抱在一起没分开,南蔷躺在他腿上仰着头,勾着他脖子把他拽下来,忽地笑了下,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江槐序,溺死在你的怀里,我认了。”

    “南蔷。”江槐序拿她没办法,“你是真没法好好说话了是吧。”

    ……

    她顿了顿,忽然问他:“你是不是想听我说。”

    “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

    南蔷目光发散,借着酒劲就当自己是真醉了,搂着他脖子往他怀里蹭,仰头亲他的喉结:“我喜欢你。江槐序,我喜欢你。”

    她的手指伸进他蓬松柔软的发丝,凑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夜风吹进来。

    江槐序的心脏仿佛被击中,忍了半天没忍住,眼底又泛红了,问她:“那我现在算什么。”

    有的人喝醉以后耍酒疯,他倒好,喝得越多越理性,说实话挺欠揍的。

    他说:“我只不过想要你坚定地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你有信心和我一起对抗那些破破烂烂的世俗而已,有这么过分吗。”

    呃,好像也不理性。

    南蔷头痛欲裂,已经没法思考,含混道:“你再给我些时间想想,该怎么办好。”

    到底是私奔好,还是死遁好,还是干脆跟他生米做成熟饭好。

    “好。”他倒也不强求,只是冷冷淡淡又别别扭扭地放开了她。

    ……

    天色已晚。

    大概是真喝多了,两个人半推半就地躺在了同一个床上,假模假式地盖着两床被子。

    南蔷望着天花板,冷不丁来了一句:“有的人死于心碎,涅槃于美。”

    “深更半夜的这么文艺,开始当王尔德了?”

    “嗯,就是突然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夜莺与玫瑰了。”

    “为什么。”

    “因为心就是用来碎的。”

    江槐序:……

    “醉了?”

    “喝酒没喝醉,喝你喝醉了。”

    江槐序:……

    南蔷啧啧嘴,眼神直勾勾的:“王尔德还说,‘我读过所有智者写的书籍,通晓所有哲学的奥秘,竟因无法采得一朵红玫瑰而使我的人生如此可悲’。”

    “这是讽刺谁呢?”

    见南蔷不说话,他又问:“你把王尔德全都背下来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就看这个,看多了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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