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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陛下陪我夜观天象》 60-70(第10/16页)
认真严谨。
值守将近两个半时辰,贺枢将今夜观察到的异样记在心里,按照往常的习惯, 说:“我先回去了。”
江朔华当然没有二话,目送他走下观星台,倏地松了一口气,耐心等到亥时末。
正如自家妹妹所说,新来的灵台郎更守规矩,甚少提前到或者迟到,准时准刻地出现在观星台。
“江灵台。”那人看看他遮脸的面巾,并未多问,“到时辰了。”
江朔华自然地递出册子,再一作揖,走回角院。
昨天下午只来得及放下包袱,没有工夫细看,现在认真看了两圈,他发现角院是真的狭小,屋里摆了一榻一椅一案后,转个身都困难。
五天没有住人,积浮了一层灰尘,他打扫干净,把椅子架到书案上,叠好江望榆之前用的被子,铺上刚带来的薄被。
江朔华和衣躺在榻上。
往常这个时候在家早已睡觉,昨夜全神贯注地值守三个时辰,有些累,困意却不怎么重。
从进宫到现在,尤其是和那位天文生值守的过程,他反复回想多遍,找出自己做的不够完善的地方。
五处。
下次要改正,回家后还要告诉阿榆。
*
“哥哥!”
江朔华一进家门,迎面看见江望榆两步走近,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地看了两三遍,缠在眉间的紧张担忧终于散去。
“没事就好。”她念叨两遍,“哥哥,先去吃早饭。”
董氏做好了早饭,正在等他回来,三人围坐在桌边。
“阿榆。”江朔华夹了一个汤包,“往常元极怎么称呼你?”
“姓氏加官职,以前叫过几回表字。”
江望榆咬破汤包,汤汁鲜嫩微烫,她小小地哈了两口冷气,就着鲜美的肉馅一起咬了大半,续上没说完的话。
“怎么了?他有什么表现奇怪的地方吗?”
“不是,就是他之前突然变了一下称呼。”江朔华拧眉回想片刻,叹道,“可能是我最近有些敏感,想太多了。”
她跟着思索:“或许只是巧合?”
“也许吧。”
“华儿。”董
CR
氏关切询问,“你现在有没有觉得眼睛哪里不舒服?”
江朔华立刻回答:“没有。”
江望榆长舒一口气,“哥哥,孟姐姐说你还是要多休息,少用眼,用完早饭,你早点回屋休息。”
临到下午进宫前,江望榆记住兄长所讲的内容,换上自己的官袍。
她没带其他东西,宫门守卫检查牙牌无误,很快就放行,在观星台交接时,上一轮值守的同僚也没有多问。
应该没有认出是两个人吧?
江望榆抓抓脸上的面纱,看向西边的落日,想了想,摘掉面纱,叠好塞进怀里。
太阳落山,她忙着记录时刻,旋即仰头观看天象,忙了大半晌,目光随意一飘,看见站在石阶口的人影。
“元极?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见声音?”
“刚到。”
实则站了一刻钟,无声观察今夜来的究竟是谁,上来的时候特意放轻脚步,以免被发现。
“江灵台。”贺枢笑问,“我需要做什么?”
江望榆盯了他一会儿,按照昨天兄长的说法:“麻烦你去观看测风杆。”
贺枢也如昨夜一般答了声好,站在杆下,却偶尔上前帮她拿着册子,以便她更好地查看仪器内容。
与过往无数个相似的夜晚一样,平静安宁,她很少说话,专注地忙着观看夜空。
三个时辰眨眼过去了。
贺枢没有像昨夜提早离开,停在原地,踟蹰片刻,终于问出思索半夜的问题:“江灵台,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方便我去跟你一趟角院吗?”
“什么事情?”江望榆疑问,“很要紧吗?现在不能说吗?”
“很重要。”
还要看她愿不愿意告诉自己,贺枢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继续说:“当然,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全当我没说。”
江望榆想了想角院的布置,除了屋里多了一张被子,没有多余的奇怪地方,摸出一把钥匙交给他。
“没关系,你先去等我。”
与同僚做好交接,她匆匆跑下观星台,一边想同僚跟那几名天文生的神情,好像没有惊讶之色,一边推开角院的门,看见他站在屋檐下。
“坐外面吧,最近天气不冷。”
她点头应好,进屋,想找出两张小矮凳,结果发现江朔华昨夜整理了案椅,一时没有找到,翻出两个布垫。
“地上凉,垫着这个,不容易着凉。”
贺枢没意见,只不动声色地迅速将她放下的布垫挪了一下,略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望榆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径直坐在左边的布垫,摸出一个荷包,扯开,飘出一阵芝麻香。
“阿娘用晒干的红枣、核桃仁做的炸米糕。”她拿出一块,“外面裹了芝麻、面粉,放的糖不多。”
贺枢接住,轻轻咬了一口,脆香四溢。
他吃的很慢,借着吃炸糕的机会,反复斟酌三四遍词句,腹稿翻来覆去地变动几回,最后问出来的话语依旧简单。
“江灵台,先前听你说‘令妹’一直在家中养病,但是那天,我看着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之前江朔华看不见,便一直假借她的名头在家养病,如今兄长复明,不可能继续待在家里,她自然要慢慢养好身体。
江望榆咬掉剩下半块米糕,一句简短的“是”,结束话题。
贺枢犹豫着开口:“我在万寿宫当差,时常见到陛下,你如果有奏章,可以由我转交,保证陛下能亲自阅看。”
“各地各衙门的奏章不应该先交到通政司吗?还可以这样吗?”
“钦天监的官员比较特殊,可以直接交给陛下。”贺枢循循善诱,“你如果有隐情,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可以写一份密章,我保证除了陛下,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江望榆握紧双手。
两年前,也是在八月底,她开始写奏章,耗费四个月写出来的奏章,直接被人踩进雪水,压根没有机会送到天子的案头。
“……没有。”
她缓缓吐出两个字,合拢双膝,下巴搭在膝盖,缩成一团。
贺枢盯着她,她的眉间缠绕低落,眼帘低垂,眼瞳里的星光暗淡,全然不见先前的明亮澄净。
那一刹那,他很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对她说无论有什么隐情委屈,他都会为她做主。
可随之而来的是她知晓他是天子后的反应,势必对他恭恭敬敬,或许还有怨怼,绝对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并肩而坐,闲适自在地吃着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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