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攻略: 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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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绯衣女子立于城楼,长剑所指处箭雨倾盆。

    ……

    霜雪压断枯枝的脆响混着马蹄声迫近城郭。

    苏珏拢了拢鹤氅,指尖抚过焦尾琴第七根弦——那是用玄甲军旧弓弦改的,绷紧时能闻见淡淡的血腥气。

    城垛上插着的玄鸟旗突然猎猎作响,旗面新染的朱砂未干,在暮色里淌下血泪般的痕迹。

    "报——!楚将军不敌鲜卑!"

    斥候滚下马时,肩头还插着半截狼牙箭。

    苏珏斟茶的手稳如磐石,雨前龙井在越窑青瓷里旋出翠涡:"不敌?"

    他吹开浮沫,瞥见茶汤倒影中掠过的寒鸦——三日前放出的信鸽,该到潼关了。

    "大人!"

    斥候的冷汗融化了箭簇上的冰碴。

    城楼下忽起喧哗。

    楚越的白马踏着吊桥铁索跃入城门,马鞍上绑着个血葫芦似的鲜卑千夫长。

    女将军的鱼鳞甲缝隙里卡着碎骨,却仍用枪尖挑起敌将首级:"大人,这厮的狼头刀可配得上你书房那盆罗汉松?"

    “当然配得上。”

    子夜,鲜卑大营的狼粪烟搅碎了月光。

    苏珏站在城楼暗处,看楚越将五百轻骑的铠甲反穿。

    素白衬里映着雪光,远望竟似送葬的缟素。

    "寅时三刻,擂鼓。"

    他将虎符劈作两半,"若见赤鳞甲坠地,便烧了西市酒肆。"

    楚越咬断束发丝绦,青丝扫过苏珏案头的《阴山兵防图》:“这局赌得太大。"

    她忽然轻笑,腕间银铃缠上枪杆,"若那慕容小儿看出城头旗帜是新染的粗麻布……"

    话音未落,东南烽燧腾起三道青烟。

    苏珏推开雕花窗,任寒风卷走案上宣纸:"阿越可闻见肉香?"

    他指间转着枚黑棋,"三百头病牛此刻该在鲜卑后营流脓了。"

    寅时初刻,鲜卑先锋的铁蹄震落檐上冰凌。

    苏珏端坐城楼,焦尾琴旁煨着红泥小炉。

    茶汤沸腾声里,他信手拨了个《广陵散》的起调。

    琴弦割破指尖,血珠溅在琴身螭纹上,恰似去岁楚越枪挑十二连营时,溅在他奏折上的那点朱砂。

    "该死!"

    慕容灼的马鞭指处,狼牙箭雨蝗虫般扑向城头,"你的玄甲军呢?"

    琴声陡然转急。

    苏珏广袖翻飞间,扫落了箭囊旁那盏琉璃灯。

    火油顺着城墙凹槽淌下,竟在雪地上燃出个狰狞的狼头图腾。鲜卑阵中忽起骚动——这分明是鲜卑王族的葬火仪式!

    "将军不妨猜猜,"苏珏屈指勾断第五弦,"此刻你大营粮草可还安好?"

    楚越的白马从乱葬岗冲杀出来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五百轻骑的缟素战袍浸透血污,远望如送葬归来的鬼魅。

    她扯下裂成碎布的赤鳞甲,露出内衬的玄色劲装——那原是苏珏的朝服,左襟还沾着去岁殿试时溅上的墨痕。

    "放火鹞!"

    长枪挑飞营门鹿砦的刹那,三百只裹着火油的草扎鹞子腾空而起。

    鲜卑后营的病牛闻到同类血气,突然发狂挣断绳索。

    楚越的银铃在爆炸声中碎成齑粉,有一片正嵌进鲜卑士兵的咽喉。

    辰时三刻,苏珏推开城门。

    青石板上的血渍被大雪掩盖,只露出零星几块碎甲。

    楚越的枪尖插在敌楼匾额上,枪穗缠着的布条写着"楚"字,却用苏珏批阅公文的朱笔描了金边。

    "这出空城计,"

    楚越解下残破的护腕,"倒是比说书人口中的诸葛孔明更毒三分。"

    苏珏俯身拾起半截琴弦,弦上沾着的狼血已凝成冰珠:"阿越,那三百病牛里,混着李明月公子上月猎得的白狐。"

    他忽然轻笑,"可频善奇最宠的阏氏,今冬怕是缺条围脖了。"

    护城河底突然传来闷响。

    凿冰取水的民夫捞上个铁匣,内里军报的蜡封上,赫然盖着嘉峪关守将的私印——正是三日前苏珏用茶汤蒸汽熏开又重封的那封。

    苏珏脸色微变,“阿越,我要去嘉峪关,冀州就交给你了。”

    第235章 雪月残旌

    “月将升, 日将落,燕公归来,几亡西楚。

    西楚灭, 明月升。

    明月升,升太平……”

    那年秋祭时,红衣小儿的童谣再次于长安城唱起。

    城外战乱不断, 百姓人心惶惶。

    而长安九门外的黄土官道上, 八路诸侯旌旗在冬日的燥风里绞作一团。

    沈爷的玄铁蟠龙戟插在灞桥柳桩旁, 戟尖挑着的鎏金战报, 正是三日前张禾瑶用胭脂写在罗帕上的归顺书。

    对岸城头的守军能瞧见那抹刺目的嫣红,像极了去岁楚云轩在登仙楼斩首言官时,溅在九龙壁上的血痕。

    "禀沈公, 永宁门的吊桥铁索锈死了。"

    斥候跪报时, 甲缝里簌簌落下长安特产的朱砂粉——这是今晨乔装货郎混进城探得的消息。

    沈爷摩挲着腰间玉带钩,钩身阴刻的螭纹缺了只角:"告诉穆家娘子,她的心意沈某已经知晓。"

    ……

    永宁门的吊桥铁索锈蚀如枯骨,张禾瑶的鎏金步摇却簇新得刺眼。

    这支九鸾衔珠簪是姐姐张禾婉封后那日所赠, 如今珠串间缠着根褪色的白绫丝——正是三年前楚云轩赐死中宫时,插进姐姐胸口的凶器。

    "夫人, 西偏院的石榴树枯了。"

    老仆捧来漆盒, 枯叶堆里埋着半块调兵符。

    张禾瑶的指甲刮过盒底暗格, 勾出张泛黄的《璇玑图》, 回文诗里藏着她与穆羽大婚时, 姐姐亲手绣的"百年同心"。

    戌时三刻, 广运潭的歌声忽歇。

    张禾瑶解开缠臂金, 露出腕间青紫勒痕——那年楚云轩以"通敌"罪名锁拿她父母时, 刑部铁链留下的印记。

    金丝帛铺就的密信上, 她用螺子黛描出冀州军暗号,黛粉混着泪痕洇成灰雾。

    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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