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窈窕: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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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驶得快,车轮划在路面上,颠起不大不小的波动。

    沈玉姝的心绷成一条线——

    她不知道秋兰到底怎么样了。

    她从未这般责怪自己过,明明知道来者不善,为什么要将秋兰独自丢在恭王府。

    玉兰坐在沈玉姝旁边,尽可能简洁地将事说尽:

    “午时秋兰送小姐到平亲王府后,忧心您近日有些着凉,就去药房拿药,结果撞上了纯小姐的侍女。”

    “那人非说纯小姐体弱,还说是您……是您害得纯小姐回何府,这才受了罚生病,还要管事的把给您的药,全先给她,秋兰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

    说到这,玉兰顿了顿,攥着拳头狠狠挥了几下:“也不知怎么的闹到了王爷那,罚了三十个板子,还没打完人就晕过去了。”

    沈玉姝心里一紧,追问:“可唤大夫了?”

    玉兰抿着唇,瞥着她的神色,似乎在担心她会不会生气。

    “说吧。”沈玉姝哑声道。

    “王爷说……不准大夫瞧,要等您回去自己说。”玉兰嗫嚅着说完,不说话了。

    沈玉姝敛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落在膝头的手发着抖、泛了白。

    良久,她从怀里摸出钱袋放到玉兰手上:“你去医馆寻个大夫来,找条路带进主院去,剩下的钱你自个收着。”

    “小姐!”玉兰一掂便知大致重量,吓了一跳,“奴婢不需……”

    “收着吧。”沈玉姝道,“过些日子就隆冬了,做些厚实的衣服过冬。”

    后半句的话她咽了下去——

    隆冬时她大概就不在恭王府了,若是带不走玉兰,她担心因为跟过自己,玉兰在恭王府的日子难过。

    马车适时地停下,车前檐的字牌打在车壁上,发出沉闷的木头声。

    “好了。”沈玉姝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匆忙地站起身,“我吩咐车夫送你。”

    沈玉姝本想再交代些什么,但秋兰的事就像横在她心头的梁,总不安定。

    她说着就匆匆掀帘下车。

    玉兰:“欸——”

    沈玉姝一抬眼,就看见焦急等在门口的苏进。

    “哎哟——”苏进忙迎上来,“王妃您去哪了,等您好一会了,王爷今日不知怎的发了好大的火,偏不肯软了,就要等着您呢。”

    沈玉姝抿了唇。

    她不想自作多情的觉得尚琢异样的情绪与自己有关,但理智告诉她,或许与下午她所说的话脱不开干系。

    但那又如何呢。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沈玉姝如此说着。

    就像她的父亲一般。

    苏进一哽:“不是的王妃……”

    沈玉姝不欲听那主仆俩唱喝,敛过眼与身后车夫交耳几句,便赶着往府里去。

    她边走边问:“秋兰在哪。”

    苏进低声道:“通三堂。”

    他说完又补充:“王爷和纯……何姑娘也在那。”

    他没再尊称一句纯小姐,昨日的沈玉姝也许会高兴,但今日的沈玉姝却是一点波澜也未起。

    她只关心秋兰怎么样了、还有意识吗、伤得重不重。

    通三堂在二进侧小院,沈玉姝步子快,苏进都要小跑几下才追上,不过片刻便到了堂外。

    沈玉姝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春凳上,生死未知的秋兰。

    她眼睛顿时就红了,跌撞地跑过去扑到秋兰身边:“秋兰!”

    她身上全是血,和衣服混在一起,破烂的、完整的布料,全糊成一团,像她的血肉一样,找不出块完好的。

    沈玉姝心都快碎了,哭都哭不出声音。

    她和秋兰一同长大,何曾让她受过这么重的伤。

    “对不起,都怪我。”沈玉姝抽泣着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沈玉姝怪自己中秋宴不仔细,如今害得秋兰受这么重的伤。

    秋兰眼睛轻颤,却没有太多醒来的迹象,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说话。

    沈玉姝想,也许听不见也挺好的,全无了知觉,也不用醒着受皮肉之苦。

    “你可知你错在哪。”

    身后传来一道平直的声线,与那夜他说——“做好你分内之事,安安分分的”时,一模一样。

    冷硬、平直、不近人情。

    就这么一句话,就轻飘飘打散了沈玉姝满腔的怒意。

    沈玉姝轻轻吸了几口气,敛去眼底的情绪,轻握了握秋兰的手,然后慢慢站起身。

    眼里的泪随着动作扑簌落到下巴尖,清晰了眼前原本模糊的事物。

    爹,你看,这就是你说不错的人。沈玉姝平静的想着。

    她抬手顺势抹去下巴的眼泪。

    沈玉姝转过身,一双灵动的鹿眼此刻丝毫不含情绪地看着尚琢:“送秋兰回主院。”

    “现在。”她说。

    尚琢看了她半晌,眼底情绪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道:“苏进。”

    苏进“诶”了声,蜷起身走上前来。

    “送去主院。”尚琢不带什么情绪地说着,像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就像惩罚无足轻重、救人也是顺手为之。

    沈玉姝待人素来还算温和,即便何之纯这般她难称得上一句厌恶,但尚琢是个意外。

    她看见尚琢,就像看见厨房里落下的肉类,放过了一个寒冬,生出了恶心的味道、爬满了作呕的蛆虫。

    “可是太医已经……”苏进纠结的话音起了个头,又在瞥见尚琢冷厉的面色时,尽数咽下去了。

    “来人,送秋兰姑娘回去。”他乖乖敛声,招呼着人上来。

    他令下,身后一堆静默的侍女这才得以动静,一窝蜂上来扶的扶,抬的抬。

    沈玉姝像旁观者一样,麻木看着所有人各司其职的动作。

    她听得懂苏进刻意为之的意外,无非想告诉她尚琢并非无情,已经为秋兰找了太医。

    可是凭什么呢,从出嫁到如今桩桩件件,凭什么让她受着、凭什么秋兰被一顿打?

    所有人各自领活散了,苏进贴心地清了场,院中只剩沈玉姝与尚琢二人。

    沈玉姝像根系一般四散的心思这才缓慢收拢了。

    她眨了几下眼睛,洇掉眼里的水汽,视线晃着落到了尚琢身上:“秋兰是我的陪嫁,谁给你的权利动她。”

    按律,正妻的嫁妆属于个人财产,夫家没有私自处理的权利,即便是一块布也该过问妻子的意见。

    这则律法原是太祖保护出嫁的长公主所定,后来渐渐普及落到了普通百姓身上。

    秋兰是沈玉姝的陪嫁,算是嫁妆的一部分,因此她问出这句话没有丝毫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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