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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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忽然咚的一响,他扭头,看见霍振良直接跪在了地上,嘴唇发紫,大瞪着眼睛直喘气。

    席玉麟被他吓一跳,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霍振良本来就喘不上气,被拽起来后,喉咙里直接咯咯响了,席玉麟又被吓了第二跳,连忙把他放回地上,“药?有没有药?”

    “我枕”

    他飞奔上楼,在霍振良的枕边找到了一个小纸包,从中取了一片白色药片,喂到他嘴里。霍振良把药片含在舌下,浑身颤抖了有三四分钟,才睁开眼,打量他:手上没水,单手拉闸,拉对了闸,鞋底是橡胶在种种机缘巧合的幸运下,没有化成一具焦尸。

    第135章 村庄这个文盲还抱怨起他来了,“……

    这个文盲还抱怨起他来了,“心理素质这么差,看见火灾都要发心脏病,还造反?我看你趁早找个坐办公室的班上,安安稳稳的,再找个女朋友,你这要是突然在家里”

    “我是心理素质差吗?”霍振良忍无可忍地朝他吼道,“我叫你别碰,叫你别碰!很危险的啊!”

    “没事,就烫了几下,我拿冷水冲冲就好了。”

    霍振良只得憋住满腔怒火,放他去冲冷水。等的时间里,发现火和烟都偃旗息鼓了,便拿工具开始维修,转眼间就把席玉麟忘到了脑后。换好新电路后,一抬头,天都黑了,席玉麟正扒

    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他,“要吃饭吗?我去热一热。”很有点讨好的意思

    真是读书读傻了。

    你从书上学到道理,你用逻辑构建道路,你向内部探索道心,独独没有“实践”。实践是什么?把图纸上的设想一钉一锤化为现实,这还不够,因为图纸算不上很抽象,机器也没有灵魂。你说你虽然因为读书脱产了,但会永远和劳苦大众站在一起,当一个善良、笨拙的劳动人民真站到你面前了,干什么对他这样不耐烦?你父母、姐姐,能比他好多少?

    他扶着栏杆上楼,慢慢地开口问:“手怎么样了?”

    席玉麟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与其说是印子消了,不如说是那胳膊在江边晒成了深色,又有各种旧伤、疤痕,以至于看不出印子。霍振良晒得也不少,但他和霍眉一样,天生白的发光,晒过后只发红、不变黑,瞧了那胳膊更不是滋味,“不是我说你,带电的东西很危险,以后不要乱碰,行不行?就是自己家里灯泡坏了,最好都请师傅来。”

    席玉麟应了一声,其实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也没发生什么呀。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不出来了,毕竟是搞技术的,不是干基层、联络群众的,本来也不喜欢跟人交往。只是下次去镇上寄信,带了本连环画回来,递到人手里,席玉麟翻了几面,怀疑他把自己当傻子了,“我认字。”

    “噢!你认字啊。”

    “这多少钱?”

    “三手的,只要五文。”

    “退回去吧,我挺能发呆的,你有闲钱还不如把眼镜修一修。”

    “修一副眼镜要几十块,哪能攒到那么多钱?”霍振良把连环画接过来,翻了翻,看到了前一位主人留下的油污,“我这副眼镜都不是自己买的,是劲李舟送的。”

    一楼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钻钥匙锁孔的声音,席玉麟立刻站起来,觑霍振良一眼;这人倒是冷静得很,掏出手枪对着门口。咔哒几声,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

    李舟上楼时,踩得片状铁楼梯直响,上来后先朝着席玉麟的背部拍了一下,拍得他往前走了一步,“给你找好去处了,一会儿送你去。”又朝着霍振良的背部拍了一下,拍得他往前走了两步,“上次寄来的录音扣修好了吗?”

    霍振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银闪闪的小纽扣,扔给他,“那一批——”

    李舟朝席玉麟抬了抬下巴,霍振良立刻会意,和他二人进了房间,才低声说:“全修好了,老祁给我传讯息说,已经在武汉运上了火车。”

    “好。”李舟松了口气,随即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洋学历还是高啊。那录音扣我在上海找了在职的工程师修,都说弄不好,去德国两年没白去。”

    霍振良咧开嘴笑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摸出一把硬币、几张纸币,“一共是十块。你要是方便回家,能不能带给我老汉?”

    “收起来吧,你们家都当上地主了。”

    他愣了愣,旋即皱起眉,“啊?”

    “全巴青都传闻,有个广东口音的人带着霍老大到处找大夫,确认她有没有怀孕此事过后不久她就离开了巴青,大概是嫁去了广东?后来月月往家里寄钱,你们家又盖大宅子、又雇长工,好得很。”

    霍振良听的时候,又皱了几次眉,似乎想发表评论,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只变成一声苦笑,“我要是没这个姐姐,家里只剩老父老母的话,就真不会走上这条路。她嫁给什么人了?”

    “问席玉麟,他跟霍老大熟。”

    原来如此,霍振良恍然想,怪不得他表现得这么奇怪。不过再想来,他的情感大概不止是“熟”了

    李舟是连夜赶来的,先借了他的床,休息一阵再出发。于是他和席玉麟两个人对坐在炉子边,听着水在其中咕嘟咕嘟响,心绪都很飘忽。霍振良听完他的长篇大论,用火钳捅了两下木柴,只道:“香港好啊,比内地安全。”

    说了这么多,这人还是死不悔改。

    席玉麟真是不明白,杀头的事,本该由自己这种无牵无挂、烂命一条的人去做,自己偏偏苟活一日是一日;霍振良吃了那么多苦,走到这一步,竟是为了一辈子都吃苦?他还有家人呢,一个个的,深切地爱着霍家这唯一一个男孩儿霍眉爱你啊。霍眉那样坏的一个人,她爱你。

    他说:“你一辈子对不起你姐姐。”

    “我认。”

    他无话可说了,拎起水壶走到李舟的房里去。霍振良用力搓了两把脸,连轴转了一个月,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冷热饥饱都浑然不觉,更不知道两点睡六点起有什么问题;一谈这个话题,就像被人硬扯回惨淡、苦痛、切肤有痛的现实里来,后之后觉地感到了疲惫。如此深重、袭来得如此汹涌,叫他一个坐不稳,差点栽下椅子。

    屋内,李舟用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随后出门,套驴车。

    他的驴车就赶得没有霍振良那么好了,不断地抖缰绳,恨不得给驴安个油门然后一脚踩下去。席玉麟明显感觉屁股下的板子扭来扭去,晃得他有点晕车;即便如此,还是一边记路,一边听李舟介绍将要去的地方,一座小村庄。全村都是清清白白、如假包换的村民,他将以施庆这个假名开启新生活。

    山清水秀,适合养身体;民风淳朴,日子也惬意。

    正当李舟详细阐释劳动多么有利于获得愉悦、待在群众之间多么有利于获得活力时,席玉麟冷不丁地开口,“要不,我也跟着你。”

    “不行。”

    “为什么?担心我会临阵逃脱,会当叛徒?一旦——”

    “不。”李舟简短地打断他,“你理解我们在做什么吗?这是你的意志吗?”

    席玉麟沉默片刻,又说:“霍振良有心脏病,你就让他一个人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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