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色坠香雪: 12、薄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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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宸柏你不会是真的瞧上陆崇叙从港城带回来的这个妹妹了吧?”外面的人不知道,可是谢照钦知道。

    小雪节气,贺宸柏回京的那个晚上,临时起意到栖楼去包场听曲,为他弹琵琶的佳人,就是陆崇叙的这个妹妹。

    可是京圈人人皆知她喜欢的人是陆崇叙。

    喜欢到为了陆崇叙跨越两千多公里,从港城一路追到京北,巴巴的做陆崇叙的小尾巴。

    “你觉得我眼光会那么差?”一直被各种千娇百媚的女人们发疯觊觎的贺宸柏不羁的扬声。

    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舔狗。

    恋爱没谈过一场,成天就知道舔。舔得今晚差点被坏人染指了,还要强撑着留下来送生日礼物给陆崇叙。

    他贺宸柏才瞧不上这样的娇东西,又傻又纯。

    “可是兰樱说是。如果不是,你会把想要轻薄她的冯逸鹏揍得满地找牙?”谢照钦似是有强有力的逻辑证据。

    “没劲,走了,把尤恒给我叫过来,让他送我回去。”

    贺宸柏把抽了一半的烟兴致缺缺的掐掉,朝会所的停车场走去,走到大堂的接待处,眼尖的看到一盆在深夜时分开得正盛的昙花。

    刹那美丽,一瞬永恒。

    洁白的花瓣垂在绿茎枝头,惊艳婉丽,像极了适才她哭红了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的脸。

    月下美人,倩影独妍。

    那株花开得太美,因而早就被今夜进进出出霓裳会所的宾客们好奇,询问是哪里来的。

    答案是陆崇叙的妹妹带来的,要送给陆公子的生日礼物。

    这种稀有的花只开两天,她怕错过花期,陆崇叙看不到,就心心念念的带过来,一定要陆崇叙及时欣赏。

    并且,这花还是从港城带过来的,是她十五岁那年陆崇叙去苏里南给她带回来的花球种子,少女接过之后,珍惜的埋在土里,耐心又精心的养了六年,今年才终于迎来花开。

    今晚是为了让陆崇叙赏这辛苦迎来的短暂花开,周听宜才赖在霓裳一直不离去。

    这种纯情娇千金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的痴恋情意,每个人都从这盆盛开的极美昙花上看到了。

    贺宸柏走过那株花,尤恒此刻已经在会所外取了他的灰蓝chiron,在薄雪天里等他。

    “宸爷怎么不玩了?兰樱姐今晚不是说排了新的古典舞,要跳给你看?”见贺宸柏不到十二点就要离去,会所男经理深知是什么缘故,然而表面上还是装作不懂,一副对太子爷毕恭毕敬的殷勤,笑着挽留谄媚。

    贺宸柏高冷的不做回答,本来已经朝门口走了,但是想想觉得不能就这么白帮人,他贺宸柏才不是什么新时代雷锋。

    这花他收了。

    陆崇叙今晚什么都没干,凭什么收花。

    转身迈步,贺宸柏平静伸手,心安理得的把那株盛开得娇艳的昙花抱走。

    “宸爷,你这是,这花是陆公子的妹妹带来要……”送给他的。

    会所男经理被太子爷的谜样行为整懵了。

    “记得帮我告诉陆公子的妹妹,是我贺宸柏把她的花拿走了。”

    周听宜为陆崇叙种了六年才迎来盛开的花,贺宸柏收下了。

    有本事稍后来找他要。

    尤恒在显龙的驾驶座坐着,太子爷上车来,适才因为冯逸鹏被揍成重伤的骚乱,尤恒已经大概处理得差不多了。

    都是一些凡人琐事,尤恒就选择不告诉贺宸柏了。

    不过,有些事尤恒帮他挡不了,就只能告诉他来讨他烦:“大奶奶刚才打电话来了,说冯老爷子去电找她了。”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抱了盆花上车落座副驾驶,自顾自系安全带的贺宸柏语气很不屑。

    尤恒纳罕,他不会不知道贺家大奶奶跟冯老爷子在这座城里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吧。

    “问你怎么把冯家那小子打了,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大奶奶要关你到山上去吃斋抄经。”

    “闲得慌吧。好像我公司不用每天我看着一样。我还去山上吃斋抄经呢,我要真的就在那儿落发成僧了,你看他们急不急。”贺宸柏才不接受这些老一辈的人的无理管束。

    今晚的冯逸鹏不该被整治吗,喝了两斤马尿就忘乎所以的欺负一个外来的小姑娘,犯贱的恃强凌弱。

    这个小姑娘不仅是跟陆崇叙亲近的妹妹,她还十足的家世显赫。

    她一旦在京当交换生的这期间受了任何一点伤,港城周家都能把京城搅得人仰马翻。

    他们这帮京圈公子哥都应该忌惮港城周家。

    可是冯逸鹏这种鼠目寸光之辈好似根本没有这种觉悟。

    也是,他一个整天窝在这个四九城里喝花酒,搂女人的酒囊饭袋哪里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广阔呢。

    贺宸柏今晚其实是在救冯逸鹏。

    若是冯公子今晚真的把周听宜伤害成功了,等港城周家那位靠混社会起家,狠厉决绝,六亲不认的排除异己才正式上位的新家主追究起来,贺宸柏估计冯逸鹏会百分百的死无全尸。

    怎么冯老爷子这就激动得到他大奶奶那儿去告贺宸柏的小状了。

    贺宸柏这完全是在帮忙他们冯家保全他们唯一的命根子好吗。

    尤恒早就猜到太子爷会是这种反应,他自小就恣肆狂妄惯了,看了什么不顺眼,自然要随他心情办事。

    尤恒启动跑车引擎,笑着说:“柏少,你还是给大奶奶回个电话,不然过几天她嫌弃我没把你照顾好。”

    “我就不回。”贺宸柏犯别扭了,觉得烦,今晚本来就想来霓裳喝两杯酒,放松一下,没想到会遇上前几天在栖楼给他弹琵琶的小美人。

    弄这么一大堆事出来,临走还摆一盆漂亮昙花让他看到,她有多喜欢陆崇叙。

    贺宸柏也是亲眼遇上了,头一次感到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纯情美好的事。

    美好得要在薄雪的冬天里等漫长六年,终于迎来花开。

    只可惜,她哥哥早就确定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这花,这些年她都白养了。

    与其送给陆崇叙,不如转赠贺宸柏。

    “困了,赶紧把我送回去歇着。”贺宸柏吩咐。

    “这花开得真好看,是周千金的昙花吧?”尤恒适才也听说了,这花是周听宜今晚专门带来送给陆崇叙的。

    “现在是我的了。”贺宸柏左手指关节有三个血窟窿,揍冯逸鹏的时候留下的,早就开始疼了。

    金尊玉贵的贺太子爷都为周听宜受伤了,这盆花拿来当回报不过分吧。

    “柏少,那好像是周千金写给她哥哥的情书。”

    尤恒提醒贺宸柏别乱霸占人的东西。

    贺宸柏巨厌烦的冷哼,“别废话,给老子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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