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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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何必为了这么个东西让自己自讨苦吃?

    她从来都是最识时务的。

    她不会答应的。

    可是,妙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非在这件事情上去和陈怀衡犯起了轴。

    她看着陈怀衡,竟道:“好。”

    陈怀衡听她应下,愣了片刻,可反应过后,很快勾唇冷笑:“好啊,跟朕犟脾气是吧”

    他倒是想看看,她这骨气是生出了几分,是能和他犟到什么时候去。

    说着,他就起身,将妙珠拽去了自己的营帐处。

    他把她按到了一旁的桌前,给她丢了一套笔墨纸砚,又拿了一本论語放她面前,他对她道:“抄,就在这里,朕看着你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妙珠不吭声,自己给自己磨好了墨就开始动笔。

    陈怀衡直到现在也还在等她告饶。

    然而,她仍是一声不吭。

    见她此举,他更咬牙切齿,拂袖坐去一边。

    营帐之中安静,从早到晚都只有妙珠抄写的声音,陈怀衡坐在主座之上,视线阴郁地看着下位的妙珠。

    从天亮一直到天黑,那个蠢宫女一直坐在那里抄书,期间卿云还进来点了灯火,传了膳,她看到两人之间那架势,就知道他们是又闹了不痛快。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不痛快,要通过抄书才能解决。

    卿云见妙珠一直快抄到了子时,想要为她求情,说些好话。

    然而都还不曾开口,就先被陈怀衡那冷冷的视线打断,后来,又被他赶出了帐中。

    妙珠就这样一直坐在桌案前,从午时抄到了子时,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口饭,屁股都没抬起来一下,手已经快抄断了,眼睛抄得发干发痒,面前的字也都快看不清楚了。

    可是,她还没能来得及读完一整遍论語,有些生僻的字也不大认识,这样一来,抄得便更慢一些了。

    就这样磨到子时,每当她翻过一页总以为下一页就是最后一面的时候,可底下仍是翻不到头。

    到了最后竟连一遍也不曾抄完。

    陈怀衡用这种方式,又一次直白地告诉了她,礼义廉耻,确实是个很难维持的东西。

    你连十遍论语都抄不下来,你想维持什么?

    可是,还是不大甘心啊。

    或许是在和陈怀衡怄气,又或许是在和自己怄气,妙珠怎么都不停手,一直到了后头,手开始发抖发颤,眼睛都已干涩得流泪,也仍旧不肯停手。

    烛火惺忪的营帐中,女子的背影被投在了帐上,那瘦削的脊背都快薄得像纸一样。

    陈怀衡从来没想过,那张薄薄的背,竟能硬挺成这幅样子。

    她抄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看得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变得猩红。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一阵持久的对峙。

    不知又过了多久,是陈怀衡先起了身。

    他看着像是气极,走到桌边抽走了她手上的墨笔。

    他折断了那只笔,丢到了地上。

    “手若不要了,朕帮你砍了也行。”

    妙珠听到他的话,竟也懒得去说些求饶的话了。

    她有些太累了,嘴巴干,肚子饿,手好疼,人又好困

    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快没人样了。

    身子和心,全都丢了样。

    陈怀衡的声音嗡嗡嗡的,妙珠不想再听了,破罐子破摔,趴到了桌子上去。

    可是下一刻,却又被陈怀衡扯了起来。

    妙珠睁开眼,眼睛模模糊糊的,只能隐约看到陈怀衡在说些什么,渣渣呜呜的,听了只觉耳朵都好吵。

    她疲惫至极不想再争,忽地开了口。

    “錯了。”

    陈怀衡见她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也戛然而止,他问她:“在说些什么东西?”

    妙珠道:“陛下。奴婢错了。”

    她确实不该读书的,一开始就不该的,她根本就用不着那些东西。

    其实,脸面这东西,你生下的时候有,那大概这辈子也丢不掉,你生下来没有,怎么也都得不到了。

    难道她不知道吗?难道她不能清楚吗?有的人不用抄十遍论语就可以维持自己的脸面,可她呢?就算是真抄了十遍论语,却也不见得能维持。

    陈怀衡被妙珠突如其来的低头弄得沉默。

    她和他犟了快有一天,吃尽苦头以后,终于肯认错。

    陈怀衡以为,她这是终于想明白了。

    行,既她低头了,他也不是那不依不饶的性子。

    他将摇摇欲坠的妙珠抱起了身,看着她的唇干得起皮,又往她的嘴里喂了两盏的水下去。

    她脸色苍白得不行,陈怀衡又捏了捏她的脸,问她:“饿不饿?”

    妙珠没力气了,靠在他的胸膛上,了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陈怀衡又让卿云重新上了遍膳食上来。

    陈怀衡抱着妙珠,一口一口地往她的嘴巴里面喂,妙珠累得狠了,一口要吃个老半天,可陈怀衡就像是寻到了什么趣事一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耐心,就那样不厌其烦地小口喂着她。

    待她吃完了后,陈怀衡给她擦了嘴,还不忘记给人做起思想教育。

    他问她:“现在知道错了?”

    妙珠的手一直到现在都还疼着,听到陈怀衡的话后,终是没再犟下去了,点了点头。

    见她温顺下来,陈怀衡的语气也柔下去一些了,他道:“何必呢,早些低了头,朕还能真叫你抄得断手?”

    妙珠道:“是奴婢不知好歹了。”

    陈怀衡托着她的臀,将人抱得更紧一些了,他道:“那些东西,对你来说只是伤神,你只需好好的服侍着朕就够了,至于陈怀霖”

    重新提起陈怀霖,他的手不可遏制地用了些力。

    妙珠知道错了,不敢再提陈怀霖,更怕从陈怀衡口中又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她大着胆子抱上了陈怀衡的脖颈,她道:“陛下,奴婢往后好好服侍陛下,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像是怕陈怀衡不信,妙珠又补充道:“奴婢不读书了不想知道谁是仁者,谁是善人,奴婢只跟在陛下的身边,知道陛下是天就够了。”

    这是陈怀衡头一次被妙珠主动抱着。

    那两条手臂,就那样揽上了他的脖子,突兀又古怪。

    烛火葳蕤,灯火荡漾的夜晚,陈怀衡被她的双臂环着,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呼吸,纤弱的手臂竟好像让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他只是微微低头,就将妙珠的一切尽收眼底,她那些毛茸茸的头发落在耳际,白皙的皮肤此刻看着尤其脆弱,明亮的烛火下,不曾被衣服裹挟着、裸露的肌肤似泛着莹润。

    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主动来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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