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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宿敌送我替身后》 20-30(第16/20页)
青曜听到她声若蚊蚋的一句话,浑身血液都叫嚣着,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撕碎。
“你生是蔺氏的人,死是蔺氏的鬼,什么时候有你自己的事?你的事难道就是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送死吗?”
他的嗓音仿佛淬着毒汁:
“珑玲,就算你一时犯病心软,也该有个限度,你比谁都清楚,人死了就是死了,更何况是死在你天戮剑之下的人,梅池春是你亲手所杀,是这天下最不可能死而复生之人——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
梅池春长睫微颤,眸色幽幽。
珑玲的呼吸在一瞬间凝滞。
生死一线都能无动于衷的少女,在这一刻眼眶蓦然变红。
她倏然抬头,咬着牙,挤出四个字:
“不、用、你、管。”
蔺青曜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记忆中的珑玲从不落泪。
哪怕是受剜肉之伤,哪怕在卫宫时被那些贵族欺负,她都不会有任何情绪。
所以蔺青曜那时讨厌她。
她太呆板,太无趣,太逆来顺受。
更重要的是,她是母亲蔺苍玉派到他身边的眼线。
十几岁的少年总想着执剑天下,却碍于母亲的命令,要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小丫头保护,自尊心超高的小少爷无法忍受,几乎没给过她好脸色。
后来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应该是蔺氏覆灭那日,她将他从一地血污中背起来开始。
从雁鹜陂到巫山,有许多次连他自己都已经绝望,她却仍然陪着他身边,穿过瘴气弥漫的荒原,越过万水千山。
她会永远安静地待在自己身边——蔺青曜从没怀疑过这点。
但她究竟是何时开始有了喜怒哀乐?
蔺青曜在回忆里翻检,能够记起来的,依稀是那日她走出敕命鬼狱,举着手里一块木牌在阳光下端详。
正面似乎雕着「司狱玲珑」,背面雕着「梅池春克星」。
一贯毫无波澜的眼角眉梢,被与他无关的人牵动,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神采。
她是蔺氏的造物。
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她就该永永远远只看着他,只听从他,她怎么敢生出二心!
“我偏要管!跟我回去!”
蔺青曜欲抓住珑玲手腕,却伸手抓空。
“这人叽叽歪歪说什么东西呢?”
被一只长臂揽过去的珑玲意外抬头,正对上少年故作深思的表情:
“我跟那个什么梅池春,长得就这么像?既然你们人人都说像,你就把我当成是他,我其实也不介意的……只不过,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是说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就是梅池春本人呢?”
珑玲定定注视他好一会儿。
尽管他确实长得很像。
尽管他还会梅池春所创的兵家术式。
但——
“没想过。”
梅池春眉梢一挑:“为什么?”
她瞳仁黑白分明,固执道:
“你看着我的眼神总在生气,但他的眼睛会笑,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第29章 第29章求娶
仿佛长久的疑惑被解开,梅池春眉心动了动,极缓慢地松开。
他有时觉得这个人很迟钝,迟钝到他站在她面前,她却始终未能认出他。
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她有种野兽般的直觉。
她似乎从没有想过,就算站在她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梅池春,在经历十年前红夜一战之后,怎么可能还会用过去的眼神看她?
又或者说。
即便经历了那些,她还是要他赤诚待她,要他真心如故?
他揽住她肩头的手指微微收拢,瞳仁里的光很静。
“……你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珑玲眼含不解。
“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
对面忽而响起一个怒火中烧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梅池春慢吞吞掀起眼帘,那双眼在面对珑玲时总是复杂幽深,但看向其他人时,倒是简单直白地写着几个字——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真觉得,以你之力能与我相抗吗?”
紫袖翻飞,「阳明燥金」之气在蔺青曜的指尖流转着四境灵修的金光,他目光犀利道:
“方才,若非那八名二境灵修合力铸阵,就凭你这点灵气,即便参悟了「风林火山」的诀窍,也难以成功施展,不过是借力打力的偏门而已,狐假虎威的狐狸没了老虎,要是识趣,就该夹紧尾巴,滚一边去。”
梅池春眼底闪烁着那道灿金色的「阳明燥金」之气。
他生前从未与蔺青曜交过手。
只听闻,这位蔺氏少主自持身份,一派贵族作风,能让手下人做的事,绝不亲自动手,九州内见过他出手的人皆已死绝,手段极其狠辣。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梅池春倒的确被他激起几分血性。
然而条件容不下他难得的这点血性。
这具身躯已千疮百孔,不堪使用,强撑着运转灵气,都不用蔺青曜动手,他自己就会神魂俱灭。
好在——
梅池春半垂眼帘,朝珑玲的方向一歪。
珑玲心头一悬,掌心顺势撑住他胸膛,接下他压过来的重量。
“你怎么了?”
她的个头并不矮,但梅池春远远高过寻常男子,这样的姿势不像是靠着她,倒像是个明目张胆的拥抱。
“方才形势紧张时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身上伤口好像……痛得厉害。”
乌发高束的少年枕在她的颈窝,他面容苍白,微凉的呼吸拂过颈侧,只差半寸,唇瓣就能贴上她莹白耳垂。
转了转眼珠,那双眼尾带钩的狐狸眼落在对面蔺青曜的脸上,后者仿佛后槽牙都咬紧了。
“你等一等,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珑玲脑海中什么旖旎念头都没有,
她神色凝重,扛着梅池春就要走,却被一道劈断她前路的金光挡下。
“我让你走了吗?”
蔺青曜眸光晦暗地盯着她的侧脸。
“珑玲,你禁制未破,即便竭尽全力也只能恢复三境灵气,你甚至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我不点头,你以为你走得出这个演武场?”
珑玲蓦然停下脚步。
她突然想,她从前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毫无转圜余地的命令,无视她意愿的颐指气使,仿佛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只是他手里的一个提线傀儡,一个随他摆弄的泥塑人偶。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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