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魏尔伦的失控教育: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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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拉蒙, 锡安军区。

    载着这只雇佣兵小队的破皮卡伴随着响亮的发动机轰鸣声,终于在门岗前停了下来。

    蛇头依旧交给他们大量材料,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份丨证明——能与军队合作的中介人极少, 大多都通过私底下的熟人介绍,且具备当地的黑丨帮背景,本身便混得极开。

    严格来说,蛇头也不算是真正的中介人,只是替他的组织老大跑腿干活的。

    这次审查花费的时间比上次还久,站岗的哨兵甚至分出一个人逐个将他们喊下车核实身份。

    在此期间,另外几支枪的枪口始终瞄准他们, 倘若有半点异动便会直接开枪,全程戒备至极。

    等这只雇佣兵小队终于被准许进入军区内,天色都已擦黑。

    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场所是一栋侥幸逃过轰炸的小楼, 伫立在四周的倒塌废墟之中,极为醒目。

    小楼内部装饰简陋,基础的水电也都被切断, 照明靠蜡烛,要水只能去三百米外的水井。

    众人各自挑好自己的房间没多久, 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过来给他们传话。

    “克尔曼尼将军明天才能回来,他让你们先随便在这里逛逛,但有看守的地方禁止靠近。”

    “去哪里会比较有意思?”

    阿伊莎当然不介意自己的任务明天才开始,“这里可是交战的中心, 我对被打成马蜂窝的混凝土墙半点兴趣也没有。”

    士兵想了想,“你们可以去东边的黎波镇,那边的破坏不算严重,目前也有平民在生活。”

    众人没什么异议,便搭乘军区安排的车到黎波镇的街口, 接着各自散开成三组,只约好三小时后原地集合。

    阿伊莎和大卫他们迫不及待去找个能吃晚饭的地方,最好可以再喝点酒。

    军营倒是愿意提供他们那份的口粮,但那些罐头食物与粉末冲泡的汤实在太难吃了,既然他们现在能自己出来尝试吃些好的,自然不愿将就。

    兰波与魏尔伦并肩走在异国的街头,入眼所及尽是黄土及同色的矮墙,歪斜破损的木头房门嵌在这些蔓延着裂缝的土墙内,就像强行把一块石头按进干硬的黄泥巴里。

    实话说,相比巴黎的中心市区,这里实在没什么可逛的,战争如同裹挟着火焰的风暴席卷而过,转瞬间便摧毁了太多东西,仅留下此处挣扎求生的人们。

    甚至见不到几个强壮的男性,中东的战乱甚至比欧洲那边的战争还要久一些,符合条件的男性早就被征去当兵了。

    而黎波镇还是战火波及不严重的情况,让无处可去的他们勉强能继续在这里过活,并祈祷隔壁的军队永远不要打过来。

    兰波他们走了一段路,能看见有些没有店面的摊贩只支起简陋的木头架子,卖起长袍、头巾、挂毯、铜器以及一些值钱的生活用品,用以换取能买到食物的钱财。

    有些拥有铺面的店主,卖的东西种类则丰富些,能看见几种水果、米面与香料浅浅码了一排,顺带煮了口大锅,卖些炸豆丸子、小扁豆饭及薄荷奶茶等当地食物。

    但这里并不具备集市那般热闹的氛围,多得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裹紧身上的袍子,在摊位上低声用库什图语或阿拉伯语交谈几句,而结局无非数出钱币交易东西,或者直接离开。

    当天色彻底暗下去时,有些摊位直接收拾东西回家,有些则点起蜡烛或煤油灯,继续做生意。

    这些都是魏尔伦在法国从未见过的场景,一直专注看着两旁,视线来回打量,似乎要将见到的每一样新奇东西都牢牢记住。

    早就见过这些的兰波此刻也配合着他越走越慢的步伐,没有出声催促。

    即使有些店主注意到魏尔伦的目光,想要招呼几声或驱赶时,也被后者身上明显的战斗装束给缩着脖子吓回去,不敢吭声了。

    “有什么想要的吗?”

    兰波用英语轻声问魏尔伦,每个单词都发音得十分清楚,“或者想要吃些什么,可以先买一点尝尝。”

    魏尔伦迟疑了会儿,还是先问兰波。

    “你之前在车上时,说要给我定制一个什么?是奖励吗?”

    那个美国大汉讲得又长又快,他当时恰好在走神,就懒得去听他讨厌的家伙到底在讲点什么东西。

    但兰波之后的回答,他听得非常认真。

    虽然不清楚到底要定制什么,但魏尔伦很确定是兰波给他的——就像之前那个八音盒,在出发前被他妥帖收进床头柜里,绝不能落上半点灰尘。

    面对魏尔伦执着的追问眼神,兰波难得怔了片刻,不由失笑。

    “……不,我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不会真的定制狗牌给你。”

    兰波绷紧嘴角,才将笑意压下去些许。他同样认真地和他解释起大卫那时说了什么,而自己的回复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那是美国军队喜欢使用的身份识别牌,也被称为狗牌(Dog Tag),用铜或铝制作,刻上名字、血型、宗教信仰之类的身份信息,一旦伤重昏迷或死亡,就可以快速抢救,或立下刻着名字的墓碑。”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狗牌(Dog Tag)”既是士兵对自己的自嘲,也是有些外界人士对他们的蔑称。

    只因挂在脖颈间的那个刻有个人身份的信息识别牌,实在与为了防止狗狗走失而戴上的项圈无异。

    但要将这个单词与“尊严”联系起来,必须是接受过完整体系的长期教育、在社会环境里达成通俗性道德共识的人才会拥有的价值观。

    魏尔伦没有经历过那些,也并不理解。

    就像他同样搞不明白为什么兰波会突然笑起来。

    “我想要。”

    但他仍遵循内心的指向,强调似地又重复一遍。

    “我想要你定制的狗牌。”

    孩童或许没办法完全理解每样东西所指代的真正含义,但他们都会喜欢来自大人的偏爱与宠溺——无论它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能收到兰波特意定制的身份识别牌,能在上面看见属于自己的名字与信息,就是魏尔伦现在想要的奖励。

    或者,对他存在的肯定。

    魏尔伦无声地、缓慢地吐了口气,试图压下那颗因紧张而缓慢提起的心。

    大约是从实验室诞生的关系,他好像总是下意识想去找到能够肯定自身存在的东西……或是物品、或是言语、或是行动。

    倘若这些是由知晓他真正身份的兰波所给予的,又会为其赋予更高、更珍贵的价值。

    亦如此刻,他想要。

    ——魏尔伦的眼神坚定透露出这点,令兰波在哑然片刻后,没有再进一步解释更多,而是将视线自他脸上移开,掩饰般地落向更远的黄沙深处。

    “不能刻上真正的姓名,只能刻这次的。”

    “嗯。”

    “以后的任务也不能戴。”

    “嗯。”

    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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