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看我悼亡夫时他诈尸了: 11、贵女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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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妩目露疑惑:“那是谁?”

    殷穆好奇道:“镇国将军这官名听着倒挺威风,很厉害么?”

    老僧枯指摩挲着佛珠,神情凝重,道:“檀越可曾听过颍川荀氏之名?”

    殷穆呆呆摇头:“不知道啊,那是啥?”

    老僧长叹一声:“檀越有所不知,当今天下,除却真龙血脉,另有四大名门世族。”

    “琅琊王氏以诗书传家,清河崔氏握江南盐铁,范阳卢氏掌天下漕运。”老僧袍袖拂过檀木案几,似划开王朝百年风云,“而这颍川荀氏,文能出三朝首辅,武可调八方兵符,是为四大世族之首。”

    “昔年西戎十六部叩关,是荀家儿郎以五万英魂垒作京观;我朝高祖陷北境埋伏,是荀氏先祖率八百轻骑杀穿叛军重围。颍水畔至今立着饮马碑,碑上刻着七代镇国将军名讳。”

    “而当今这位,正是贵妃生父。”

    殷穆讶异地挑眉:“这么说来,这位贵妃算是出身不凡了?”

    “岂止不凡?”老僧神情庄重,“这皇城中除却九五之尊,无论何人,见了荀氏车驾,皆是要避让三分的。”

    苏妙弋蹙眉道:“那...这位荀贵妃呢?”

    “颍川荀氏世代簪缨,贵妃荀榕更是将门嫡女,自幼以才貌冠绝京华,入宫后盛宠不衰。陛下为博她一笑,曾命人千里运荔枝,以寒玉冰符镇鲜。皇城传言,三日后的贵妃生辰宴上,陛下甚至要为她放万盏天灯祈福......奈何荣宠滔天又如何?”

    那老僧幽幽叹道:“这位娘娘虽身居高位,可盛宠之下,却无子无女。陛下待贵妃如珠似宝,为慰她寂寞,竟将先皇后所出的太子交予她抚养。”

    芙媱抱臂靠在禅房木柱上,冷哼一声:“所以呢?凡尘宫闱的腌臜事,与枫丘城的疫鬼有半文钱关系?老和尚你莫不是茶馆说书出身,净编些故事搪塞我们!”

    殷穆笑嘻嘻道:“师妹此话差矣。你难道不知话本子里都说,没孩子的宫妃最容易黑化——说不定就是那贵妃心情不爽,为了泄愤找那蜃妖去枫丘城闹事呢?”

    “阿穆,不得妄言。”苏妙弋轻斥一声,转向老僧时神色温和,“大师,您所说的这位荀贵妃当真与画中谢夫人毫无关联?即便容貌相似,也仅是巧合?”

    老僧合掌垂眸,语气笃定:“贵妃娘娘入宫不过四年,年方二十。而这位画上的谢夫人若在世,早已年逾四十。世间容颜相似者甚多,老衲愿以毕生修行担保,二者绝无干系。”

    “这可就奇了,”重妩歪着头,“既然大师与这位谢夫人素未谋面,又只与那位荀贵妃只有一面之缘,您方才见到谢夫人画像时,又为何露出那般惊恐神情?”

    那老僧闻言,嘴唇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冷汗,眼神四处游移,讷讷道:“老衲...老衲不过是被画中人气韵所慑,教老衲忆起初见贵妃那日的情景......”

    香案前烛火摇曳,映在那老僧浑浊眼底竟泛起奇异光彩。他声音愈来愈低,直到变成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望着佛像出了神。

    “那年雪压昙华寺,老衲扫阶时......”

    佛像垂目微笑,金漆斑驳脱落大半,无悲无喜地望着眼前寥寥无几的残香,似乎早已看惯山寺枯荣。

    谁能想到,这尊形貌落魄的佛像,原也是千两黄金熔铸的法相。

    彼时昙华寺尚是皇城名刹,香火不绝,被京中贵眷亲手捧过莲花灯油,受过文武百官三跪九叩。而就在寺中香火最为鼎盛的一个冬天,佛堂中来了位珠围翠绕的贵人。

    那人一袭火狐氅衣,映得满城梅色黯淡,跪在佛像前虔诚叩首:“...信女荀榕,诚叩神明,惟愿北疆战事早毕,父兄平安归来。待到河清海晏时,愿以百卷佛经超度亡魂,抚我兄长阵前杀孽...”

    香烛渐微,老僧眼中的光亦慢慢黯淡,闭目合十道:“檀越,执念生妄。”

    “天家凤仪,老衲不敢妄议。诸位仙长远道而来,老衲言尽于此,其余的,恐怕还需诸位自行探明了。”

    苏妙弋起身施了一礼:“多谢大师告知此事。看来枫丘疫鬼一事牵扯甚多,我等或许还需去向那位天子寻些消息。”

    老僧道:“阿弥陀佛。檀越可是要前去皇宫之中?”

    荆云涧道:“不错。大师可还有旁事吩咐?”

    那老僧沉吟片刻,道:“檀越来得巧,三日之后为庆贵妃芳诞,圣上将于宫中举行宫宴,若枫丘城一事是圣上亲派信使祈逍遥宗出山,诸位想要入宫觐见倒也不难。”

    荆云涧起身施礼,淡声道:“多谢大师坦诚相告。我等便不叨扰了,告辞。”

    “等等!”

    荆云涧脚步一滞:“大师还有何吩咐?”

    那老僧唇瓣颤抖着,枯枝般的手攥紧衣角,哑声道:“老衲、斗胆再劝檀越一句......”

    “天潢贵胄,多有难言之隐。但百年荣光,岂容得蚍蜉撼树?”

    青年回身,神色清寂,腰间玄玉剑柄在晨光下泛着冷意。

    “百年荣光,未必无垢。树若腐朽,自当伐之。”

    “逍遥宗行事,从来不问贵胄。”

    众人拜别那老僧下山。苏妙弋蹙眉道:“师兄,咱们当真要去皇宫之中么?我倒觉得若说贵妃与画中人有何干系,实在有些牵强。”

    荆云涧颔首道:“的确牵强。但此去皇宫,并非是为了这位贵妃。那人界帝王不惜耗费一枚问天令也要请我宗出山,更是许下人界至宝引灵珠作为报酬,依我看,这枫丘疫鬼之祸恐非天灾。”

    殷穆跟在苏妙弋身后,啃着块刚从寺里顺出来的素饼,含含糊糊地插话:“要我说啊,管她贵妃还是皇后,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混进宫宴吃顿御膳才是正事!师姐我和你说,听闻人界御厨会做一道叫‘仙鹤腾云’的名菜,是用豆腐雕出百鸟朝凤之......”话音未落,被苏妙弋一扇子敲在他后脑勺:“阿穆,你脑壳里除了吃还能不能装点正事?”

    芙媱瞪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别忘了师尊交代的任务!”

    殷穆哀嚎道:“到底我是你师兄还是你是我师兄啊!”

    荆云涧沉吟片刻,道:“不过这三日后宫宴的确是个契机,若无他事,咱们今日便入宫罢。”他转向重妩,“阿妩觉得呢?”

    重妩正盯着画轴出神,闻言抬头,笑得眉眼弯弯:“好呀好呀。不过...咱们要是进皇宫,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她拎起嵌着补丁的粗麻裙角晃了晃,绽出一个无害的笑容,“阿妩倒无所谓,就怕辱了宗门体面嘛。”

    芙媱翻了个白眼:“小丫头又装什么柔弱,方才揭穿老和尚时不是挺威风么?”

    苏妙弋温声道:“阿媱,别斗嘴了。小师妹所言有理,想来人界皇城中应当也甚是热闹,咱们干脆去皇城中置办身行头如何?”

    荆云涧还未出声,便见殷穆兴奋大喊道:“好啊好啊!早就听闻人界衣物式样多,咱们这便去看看!”

    殷穆是个自来熟,下了山便在路旁拦了辆赶往皇城的马车。一路行至皇城时已近正午,那车夫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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