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子举案齐眉: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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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二净,只想享受最后的逍遥岁月。

    不过虽然镇国公世子待他优礼,他更知这些贵人们多是傲慢之人、眼过于顶的,世子固然是为两全之美,可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会愿意离开这繁华所在,去他那里吃苦?

    “世子是二公子亲兄长,既有此心,何不直接对二公子讲明,还用得着借老朽之口?”

    “实不相瞒,二郎近来对我有些误会。”

    即便是家中私事,裴彧也不见羞恼气愤:“先生也知,病人的心思会比平日重许多,由您来说,反倒比我更强些。”

    台上整折子的戏都唱完了,沈夫人最爱这出,看了犹觉不足,擦过眼泪,撒了赏钱下去,又叫唱《阳关》。

    裴彧漫不经心望向戏台,他果然是母亲的儿子,再听一遍,也觉这戏文渐渐入耳了。

    真是好一出棒打鸳鸯散。

    少年蓦地抬眸,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要我重复一遍么?自己掌嘴!”明蕴之彧冽嗓音中已经染上不耐烦的怒气,她不喜欢听不懂话的人。

    对上她冷漠的眼眸,少年俊美脸庞上血色瞬间褪尽,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声地攥紧。

    虽然早已心知肚明,可事到临头心里却仍是一阵止不住的酸胀,细细麻麻的疼痛像是藤蔓般在心里无尽地蔓延开来。

    他在阿姐心里究竟算什么,弟弟,男宠,还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就因为他说了明司空的不是,便要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来惩罚他。

    空旷的原野安静极了,安静到裴彧能彧楚听见自己的心跳。

    明蕴之瞬间一怔,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站起身,她困惑地看向倒在鹅卵石上不住颤抖的少年,眼中魅惑风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探究和审视。

    这人紧紧咬着下唇,却仍有低低的呻/吟从唇间溢出,额头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不过片刻的功夫衣衫已经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看上去似乎十分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明蕴之冷笑着蹙起了眉,他这是在碰瓷?还是说是在装痛躲避她的逼问?毕竟他都痛成这般模样了,自然无法再给她任何回应。

    不得不说这郁淮的演技不去当戏子当真是可惜了,就连她都无法从他的表情动作中看出丝毫破绽。

    “裴——阿淮你终于醒了!”

    裴彧难受地睁开眼,入眼的正是卢青阳那张因为逆着光而越发黝黑的硬朗脸庞。

    “我不在悬笼里……”裴彧抬手揉了揉眉心。

    “你为什么会在悬笼里,大家都被放出来了。”卢青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裴彧,这人怕不是被关了太长时间,关傻了。

    裴彧却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摸上唇瓣,那里似乎还留有柔软的触感……

    他没有回答阿姐的话就晕了过去,阿姐竟然没有因此生气而把他关回悬笼里,他的阿姐果然是最心软的。

    “蕴娘。”

    裴彧忽然出声,喉头又泛起些许血液的腥气。

    明蕴之刚要登上马车,闻声微微转过头来,露出双美目盼兮的清澈杏眼。

    她弯了弯眉眼,发丝落在耳畔,扬出几分清浅的笑意。

    一如初见。

    如若这当真是最后一面。

    裴彧松开了紧握的指尖。

    “去吧。”

    去吧。

    第 67 章   第 67 章

    第67章

    明蕴之作完画,已经入夜。

    她揉了揉垂了许久的头,将墨迹吹了吹,看向裴彧。

    男人半靠在软榻上,像是睡熟了。她看着桌上的画,总觉得差了些神韵。

    今夜这般,好似能想象到齐王那日所说,他见到裴彧三番五次改那只简单的灯笼,是因为什么。

    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哪里都不够好。

    她改了许多次,废了好几张纸。自小被外祖父称赞的画艺少有地感到了几分受挫。明蕴之不怕难,她一笔一笔,终于勾勒出了心中的模样。

    只是此刻做完,终究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好像是因为……这画里的人,有些太孤单了。圣上不坐朝,裴彧也无需日日早起,然而他已为婚仪耽搁了一日,不免要早早起身,先至京城各营巡视火器储备,又回兵部坐堂,处理近几日积压的公文。

    这样的生活相对在外领兵已属清闲,为臣者无可抱怨,更何况……昨日并非他娶亲,枕边睡着的,也不算他的新妇。

    比起镇国公府,他宁可在外奔波,辛苦些更好。

    只是沈夫人却瞧不得长子这些时日劳累,她自从失去幼子,将这个儿子看得心肝一般,虽说她也怜惜二郎这几年受的苦,可她没看着这孩子怎么一点点长成,依偎在她怀中撒娇,才回来就是这等乖戾模样,仿佛众人都欠了他什么似的,在心里面就隔了一层。

    而长子这个做兄长的也就比他早出生半个时辰,这些时日不仅为二郎求医问药,还耐心开导,替二郎成礼圆房,更要担负起朝廷里的事情,他纵然不抱怨,可眉宇间的愁态骗不了人,反而显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思龌龊。

    最初她听闻这个明氏女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是娇怯无知的年纪,偏偏二郎已经受用不得,不免怀了一重隐秘心思。

    镇国公府替世子相看了许多婚事,长子皆不中意,她就算是尊菩萨也要急了,不如倒拿这娇滴滴的美人试上一试,她这个儿子她最清楚性情,只要不是不喜女色,日日与自己的弟妇寻欢,即便是旁人所迫,必然羞惭难言,难免会动结亲的心思,斩断这段孽缘。

    届时长子有妇,次子弄璋,只是明氏的女子日后听到丈夫不良于行时会伤心些许,可谓尽善尽美,她见过元帕后还存了几分笑意,让人好生注意着二郎,又吩咐小厮候在府门外,等世子来见她。

    可等裴彧换下官服,到母亲前问安时,沈夫人又换了面色。

    青色的宽袖便服显得裴彧多了几分文士的雍和从容,虽然他今日似乎不快,坐得离主位稍远些,可她才不过四十有余,还看得清长子指上的血痕!

    她几乎怒极,二郎如今这模样也就罢了,可大郎从小孝顺,竟也阳奉阴违!

    裴彧不过在母亲这里略坐坐,连午膳也不准备用,他心下如沸,已品不出茶汤滋味,稍后他还要回房打理一番,扮作二郎,携新妇过来请安。

    这出戏简直是荒谬绝伦,可一旦开锣,又不好不唱下去。

    忽有女婢匆忙入内院,想伏在秦妈妈耳侧说些什么,秦妈妈低斥她一句,才踏入屋门向主母和世子行礼道:“夫人,二少奶奶来了,说是要服侍您用膳。”

    裴彧放下茶盏准备起身,却见母亲怒形于色,平和道:“她入府第一日,难免惶恐殷勤,母亲何必动怒,不妨先吩咐她回去,稍后儿子便来。”

    沈夫人却慢慢抬头,不过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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