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镜花枝俏: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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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么一句话,瞧着来人眼生,不禁心里头骂了句,不知是哪宫里头出来的人,御前的吃食可是能随意进去的?这小宫女也忒过愚蠢。

    听见关门声,小太监一转脸,看见全福海,忙上前,“大公公,是丽景轩柳美人的人。”

    柳美人?

    全福海仔细一瞧,才认出来,柳美人终于有脑子换了身边那个蠢笨不堪的彩芸,可瞧着眼前的小丫头,倒也不是很聪明。

    妙清福了身子,“全公公,主子新得了养身的方子,太医院也看过确实有益皇上龙体,便命奴婢送过来。”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全福海总不能拦着给皇上补身子的汤水。可有心送是一码事,关键要看皇上能不能收,自从宓常在得宠,柳美人在宫里的地位可是急转直下,有宓常在在永和宫,能眼睁睁看着柳美人得宠?届时再过去搅一趟浑水,全福海估摸着皇上可不会偏向柳美人,旁人不清楚,他可是看得明白,皇上现在对宓常在可是纵容得没边了。

    全福海不语,妙清就有些忐忑,倒底是才当了几日的大宫女,尚且有些胆怯。

    “全公公?”妙清试探地多问了句。

    不管心里怎么想,全福海面上一向是和和气气,“美人主子有心,只是皇上现在忙着看奏折,待皇上得空,我再将汤水送到御前。”

    可到那时候,羹汤早就凉透。

    妙清不禁着急,主子往乾坤宫送羹汤,还不是奔着恩宠来的,全福海这般打马虎眼,她怎知汤水能不能真的送到御前。

    全福海倒也不着急,六宫嫔妃众多,可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后宫里谁不想得一分恩宠,但又岂是那么容易。柳美人一回得了甜头,便三两回地过来,一而再再而三,早晚得把先侧妃留的那点子情分折腾没了。

    没等妙清把羹汤送进去,听见后面女子的人声,她转过脸,眼眸霎时惊讶得睁大。绘如却是没看她,极为规矩地对全福海福了身子。

    全福海对绘如可就和气了许多,毕竟绘如可是伺候在皇上最宠爱的宓常在身边,伴在皇上的枕边人,日后有了皇嗣,谁不得给上几分脸面。

    “可是宓主子有事要通禀皇上?”

    全福海见绘如没跟妙清似的拎着食盒,不由得纳闷,这宓常在倒底是要打什么主意,到乾坤宫不送羹汤,空手而来,真是古怪。

    绘如笑着回道:“主子并无要事通禀皇上,只是遣奴婢过来,劝慰皇上注意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一句话不长不短,全福海还等着下音,结果见绘如不卑不亢地抿了唇,确实没有要说别的话的意思,全福海呆了呆,伺候皇上这么久,还没见后宫那个主子这般没有诚意,嘴皮子上下一碰,还派个奴才过来传话,皇上知道不生气才怪,这宓常在倒底在打什么算盘。

    全福海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嘴,“宓主子没有别的话了?”

    绘如似是在拧眉回忆,眼神倏然想到什么,“主子还说了,将要入秋,天气转凉,皇上早晚添衣,要保重身子。”

    全福海:“……”

    这宓常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么一打岔,妙清提着的羹汤还是没能送进去,她若这般回去,主子必然又要责罚她。自从宓常在受宠,主子脾气一日比一日的吓人,她有些害怕回丽景轩。

    全福海回了内殿,犹豫要不要把外面的事说给皇上,就听皇上先问了他。全福海不得已,如实交代。果不其然,得知宓常在毫无诚意的那两句话,皇上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全福海压根不敢抬头去看。

    全福海心里七上八下,原本还想为宓常在找补,可见皇上这样,哪敢再为宓常在说一句话。

    李怀修阴着脸,扯了扯唇线,“她侍寝这么久不见动静,让太医院给她开副调养身子的方子送过去,日日盯着喝了。”

    太医院调养身子的方子可多了,宓常在如此敷衍皇上。全福海料想皇上是要教训教训宓常在,不过这法子,也忒损了。宓常在瞧着那般娇气,定然是在家中宠惯,怕吃苦的,要日日吃这药,不知道得折腾成什么样。

    全福海忍笑,故意顺着皇上的心思,“奴才听闻良药苦口,宓常在得知必然会对皇上感恩戴德。”

    这话算是排到马屁股上,李怀修淡淡睨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想起那夜那女子吃醉,腮晕潮红,娇娇软软,无意识间哼哼唧唧地磨他的模样,让他舒慰,又让他不禁有些头疼。

    这女子与后宫嫔妃不同,最爱撒娇,在他跟前屡试不爽,提点过她一回,居然还不知分寸,这回定要让她好好长长教训,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

    经由这么一打岔,谁还有心思去管柳美人的事,妙清忐忑地回了丽景轩,果不其然,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主子动了大怒,砸了殿里大半的瓷器。如今丽景轩不如往日风光,内务府那些奴才也不尽心,主子砸了这么多用度,不知何时能填补回来。

    后午,全福海亲自领着太医院调理女子病症的赵太医到了顺湘苑。

    明裳依稀记着上回这番架势,还是全福海领着内务府的杜姑姑,她瞧着全福海恭敬的笑,心里一阵发毛,总觉得没有好事。

    赵太医把了脉离开,开出两副方子,早晚煎服,叮嘱一日不可落下。待辛柳煎好了药,端到明裳跟前,倾时顺湘苑整个内殿溢满了苦涩的汤药味,明裳小脸顿时白了,明白了男人的意思,闻着那苦汤药味几欲作呕,偏生全福海还杵在那儿,笑呵呵的,“皇上吩咐了,要奴才亲眼看着主子吃了药,才能离开。奴才回乾坤宫还要给皇上复命,皇上宠爱主子,这可是六宫都没有的殊荣。”

    明裳指尖都要掐红了,心底委屈得不行,哼了声,看都不看全福海。

    全福海颇有心虚,忍不住劝了句,“这药对主子身子好,主子要实在喝不下,不如到御前服个软,说不准,方子就换了另一个对主子更好的。”

    明裳搅了搅帕子,唇瓣瘪起,没说什么。

    ……

    永和宫两个偏殿闹的这么一出,落在旁人眼里,成了一桩笑谈。

    丽妃坐在窗边摆弄花草,她垂着眸子,听宫人说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宓常在是个妙人,见谁都能摆出一副该有的模样。皇上跟前闹着小性子娇纵惹人怜爱,对上柳美人用点小手段就让人失了宠,到皇后那儿,又温顺懂事,不争不抢,如此心机,险些都要让她看错。

    丽妃擦去指尖的泥土,“送去坤宁宫。”

    清沅听娘娘的吩咐,不由得惊讶,“娘娘养了这盆昙花有小半年,日日等着它开,为何要给皇后娘娘送去?”

    “皇后不就是在等着本宫的动静么?”丽妃温温柔柔的笑笑,眼底藏着的却是一片冷意。都说皇后贤惠端庄,母仪天下挑不出错处,可这天底下,就没有心甘情愿与旁人分享夫君的女子,皇后面上待她宽和,心里头却是早就不满。

    当初在潜邸时,她初入王府,尚未发生那些杂事,皇上待她甚是体贴。皇上尚是成王,不如现在锋芒毕露,举手投足间都是温润的宽和,因她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分,没能得正妃的位子,皇上对她便格外偏宠。那时她年轻,如今日的宓常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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