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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摊文学www.laoshutan.com提供的《鹤唳长安》 60-70(第9/21页)
姜离自不明白,不是习武而来,那便是与人打架而来?他也不像这样的人啊!她无奈道:“世子又不会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郡主娘娘便知道了……”
她试探道,“世子又要受罚?”
裴晏背脊笔挺,却未动,姜离眼光闪了闪,心知她猜得不错,她嘀咕起来,“真是奇怪,有世子这样的儿子,郡主娘娘面上多少光彩啊,她怎么还……”
早在三年之前,姜离就目睹过高阳郡主鞭笞裴晏之行,月前又亲眼见他满身鞭痕,这一切便尽在不言中了,因此她更难想通。
裴晏这时转过身来,“你怎知我不会做不可告人之事?”
这一问问的姜离猝不及防,“啊?世子做了什么?”
裴晏唇角牵了牵,复又抬步,此番走的极缓,“我的外祖父是当年的昭亲王,在我母亲十七岁时,王府便已落败,外祖父也已获罪,只是陛下看在手足之情并未发落,彼时我祖父和我父亲也知晓此事,原本父亲不该娶母亲的……”
他所言含糊,姜离不了解宗室,就更听得云里雾里,“后来呢?”
裴晏语气很平静,“后来,父亲 还是娶了母亲,裴氏对母亲有恩,母亲除了心悦父亲,还感念裴氏之恩,父亲过世之后,祖父病倒,裴氏落于人后,从前的旧事,或许还要危及裴氏,她只能要求我不得行差踏错。”
姜离道:“但世子已经做的足够好了,郡主娘娘下手也太狠了些。”
裴晏握剑的手微紧,又低声道:“她应是害怕,又无能为力,只能如此发泄在我身上。”
姜离似懂非懂,“那世子怨郡主娘娘吗?”
裴晏默了默,“为人子者,尚不能为亲长分忧,受点皮肉之苦也不算什么。”
姜离看着裴晏背影,虽还是笔挺如剑,但这刹那倒不觉他有多高高在上了。
她欲言又止一瞬,但她尚不知高阳郡主到底在怕什么,也不敢深问裴家私事,只好忍下了话头,很快,她神色一振道:“世子,汤液之法我再改便是,但这疗伤并非只有汤液一道,我会针灸你可愿试试?”-
“高阳郡主的父亲是当年的昭亲王,他也不知怎么,牵扯到了景德十三年的三王之乱中……”
怀夕不明,“何为三王之乱?”
姜离沉声道:“就是景德十四年,清河王李秘、豫章王李享、肃亲王李骞三人联合起兵造反之事,他们共襄三十万兵马,一路攻城略地,最近时到了距离长安只有二百里之遥的蒲州,后来虽然被平叛,但此事牵连甚广,后来甚至查出许多宗室子私下参与此事,这也才有了后来的亲王削藩之策,郡主的父亲便是后来被查出来与反王私下有联络者之一。”
“彼时昭亲王府是陛下的眼中钉,面上虽未发落,却已经是戴罪之身,裴晏的父亲裴溯本可悔婚,可为了与高阳郡主之谊,他还是登门求娶,也算是变相将她拯救了出来,但他没想到,如此,却令陛下对裴国公府起了疑。”
姜离叹了口气,“这些事我本是不知,后来问了师父,师父才私下里说与我,当时郡主和裴大人成婚后,很快有了裴晏,而那时的裴大人是景德十二年的状元郎,后入吏部为官,短短三年已升任吏部侍郎,本是前程锦绣,可就因为娶了郡主,陛下将他派了外任,说不上陛下是对他也起了疑心,还是只想让他外放历练,而所派之职说来也巧,也是安南道节度使之职——”
怀夕反应快,“与秦夫人的父亲同一官职?”
姜离点头,“这一派便是四年多,眼看着该回长安了,安南道几州府却生了瘟疫,裴大人在治疫之时染了疫病,就那般病死在了任上,从那以后,高阳郡主性情大变,一来是丧夫之痛,二来是对裴氏有愧,三来便是害怕裴氏的灾祸不止于此,后来那些年,她谨守本分不敢出错,只想将裴晏教导成其父一般的人物。”
怀夕惊道:“原来如此!那她一定很欣慰,裴大人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姜离眉尖轻蹙,“她对裴晏……此番回来别的不说,她一心礼佛有些古怪,五年之前她性情强势,也不避世的,也不知这几年又发生了何事……”
第065章 梦话
回盈月楼时天色已经不早, 姜离换了件便袍,又拿出《针方要略》研看,一边看一边在手边白宣之上写画,待天黑时分怀夕将晚膳送上来时, 便见她在抄录医案。
怀夕上前一看, “姑娘是在研究给夫人治病的法子?”
姜离正仔细地写穴位配伍, “《针方要略》之上记载有治疗癔症与疯症的医案,用的便是针灸之法,这些医案虽十分简略, 但我能大致推导出病况,再结合当年师父和义父为兄长调理的法子,或许能对简夫人的病有所帮助。”
怀夕了然,“时辰晚, 姑娘先用膳。”
待墨迹变干,姜离起身净手用膳,膳后饮茶时怀夕问道:“当年魏公子的病一度能好到去书院进学, 可多是魏伯爷用了伏羲九针之故?”
姜离道, “施针、汤液, 再加常年调理, 但最有效的的确是义父的针法。”
怀夕不由叹气, “可惜姑娘如今只能悄悄地用从前所学。”
想起魏旸, 姜离语气都沉重了几分,“可就算是义父, 也还是治不好兄长,他自己是天纵英才, 兄长却再无学医的希望,到了后来, 他甚至不再以治好兄长为夙愿,师父虽然不说,但心底也明白,只是她做母亲的,到底更心疼兄长。”
怀夕歪着脑袋道:“那见到魏公子受欺负,她岂不是更是难受。”
姜离捧着茶盏,语气也悠长起来,“比起受欺负,兄长年岁越来越长,却始终只能拘在他的小院子里更令她难受,她宁愿自己的孩子呆笨一些,纵然受些闲言碎语,但能见识外头的世道,能过寻常人的生活也是好的。”
怀夕好奇道:“那魏公子自己呢?”
姜离唇畔抿出一丝笑来,“他也愿意出去见人,他的病虽易怒易燥,但只要不受挑衅,在他眼底世上便没有坏人。”
许是想起与魏旸兄妹七年之点滴,姜离晚间再看医书时,思绪便不复平静,再想到医经是裴晏所送,心底更是不顺。
眼见时辰不早,姜离将医书一合,“明日去秦府看病,早些歇下吧。”-
翌日初三,薛琦正值休沐,府中一早便有来客,姜离出府门之时听见前院方向有丝竹之声传来,也未多理会,直奔秦府而去。
马车驰入光德坊,在一片装点喜庆的宅邸间,缟素高悬的秦府格外显眼,昨日是秦图南头七,秦桢也死了三日,这个年于秦府而言宛若受了诅咒。
怀夕上前叫门,没多时程妈妈快步迎出来,“大小姐来了,快请快请,年节下的,实在难为您跑这一趟,府上两场丧事,寻常人都忌讳,也唯有您不计较……”
程妈妈多有感激,姜离看向正院,“二公子的丧仪置在何处?”
程妈妈指着西北方向,“在那西后院内辟了一处灵堂,父子同丧,真是多少年都没有这等惨事,外头在过年,这府里却只要哭丧声,哎……”
程妈妈长吁短叹,几日不见,眉间皱纹都深了些,姜离打量她片刻,步履轻缓道:“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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