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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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离忽然想到一事,“秦大人的头颅是怎么挂在屋檐上的?”

    裴晏看向释迦弥勒佛右侧的墙壁,“秦图南那日挽发髻于顶,又戴了一根银簪,凶手将墙上的一道细长经幡扯下来,又胡乱地缠在他发冠银簪之上固定,后又挽了个结挂在了飞檐上,已经查问过,经幡的确是佛堂内的无疑,而凶手打结打的十分粗糙,似乎十分惊慌害怕,但即便如此,屋子里并无他留下的脚印、指印等痕迹……”

    天气严寒,地衣和毡探沁了茶水与血迹,被泡的发胀之后又冻成了硬块,姜离避开血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西窗之前,窗户没有了铁销,此刻一拉便开,刺骨的寒风汹涌而来,直令姜离呼吸一窒,她定了定神往外看去,先在三楼屋檐靠里处发现了几点血迹,再往西南看时,西南飞檐正下方亦有血滴。

    从窗口到飞檐足有一丈来远,若是窗口足够大,武艺高强之人飞荡过去不是难事,可如今怪就怪在窗口只能容成年之人钻进钻出,武功再高强之人也需借力之处,可偏偏,窗框房梁窗沿之上毫无人之痕迹……

    看着看着,姜离望着窗沿上带血的冰凌微微一愣,再回头一看,又面露恍然,裴晏见之不对,走过来道:“想到了什么?”

    姜离不甚确定道:“如今天寒,门窗缝隙结霜是常有之事,但那得是在常年温暖的屋子才易结,可按大人说的,这佛堂每天也就暖和一个时辰,不至于结冰凌才对,不过我又想,这里倒了水,还有血迹,或许也能结。”

    她看一眼距离堂门不远处的铜火笼,又退后两步看墙壁上的血色,那血迹沿着墙壁而下,颜色极淡,已经快干涸,姜离又觉的有些奇怪。

    裴晏上前来道:“这血迹应是凶手离开时在窗口蹭到,亦或是秦图南的头颅滴血滴上,这并无异常,但奇怪的是血色淡,且没有凶手的指痕掌痕,我怀疑案发当日,这窗台之上也结了冰霜,冰霜化后淡了血色。”

    姜离想了想只觉有理,目光一转,又往倒地的茶几上看去,茶几半人来高,其上本铺着明黄桌帷,倒地之后桌帷也撒落在地,此刻与地衣一样被染的鲜红,她目光一瞟,看到茶几之下飘着几缕靛蓝丝线……

    她上前将丝线捡起,“这是何物……”

    裴晏道:“是凶手绑缚秦图南头颅的经幡,他大抵撕扯的慌乱,将其中丝线勾了出来,那经幡我们已当作证物保存,其上的确有几处勾丝。”

    姜离了然,又将丝缕放回原处,“血迹最浓郁之地在毡毯南侧,这便是说,秦图南乃是站在蒲团之处遇袭,而后向着西南一侧倒下,当时他的脑袋掉在毡毯上……”

    姜离更仔细的看,果然毡毯上除了血迹,还有几星可疑的皮肉粘连其上,她看了一圈,又走向并无血迹的北面,北面靠墙放着一排摆放供品的桌柜,里头放着不少香蜡之物,再一转身,姜离看向盖着镂空铜罩的火笼。

    火笼之内的炭火基本烧尽,她打开铜罩,拿起火钳拨弄碳灰,看着看着,姜离忽然轻咦一声,“这是什么——”

    裴晏上前来看,“炭屑?”

    灰堆中出现了几星烧焦的木屑,的确像劣等的未烧透的粗炭遗留,但姜离道:“秦府这样的人家,不会买劣等的烟炭,这东西更像额外加进来的。”

    此言一出,二人神色皆是一凛,姜离捻起焦末仔细闻看,拧眉道:“气味儿有些怪,不像是木材,但我一时也分辨不出。”

    她捻的指尖沾满了黑灰,裴晏道:“不着急,你可带回府中琢磨。”

    姜离细究片刻仍无头绪,便往四周看去,裴晏拿过半张油纸,姜离将炭末放入其中,正发愁自己满手黑灰时,裴晏握着一方雪白的巾帕递了过来。

    姜离一愣看向裴晏,裴晏目色湛然道:“是干净的。”

    姜离当然知道是干净的,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接过,将指尖黑灰用力地擦在白净净的丝帕上,又看着周围道:“这回的凶手还真难办,若真是武艺不凡的江湖人,这会儿只怕已经逃了……”

    “应该不是江湖人。”

    裴晏语气肯定,不复面对秦柯之时的语焉不详之感,姜离豁然看向他,裴晏便继续道:“不仅不是江湖人,凶手还应当不是外人。”

    姜离眸子微瞪,“如何肯定?”

    裴晏道:“一来是窗户上的铁销被提前拿下,除了官家的证词之外,我们已经查问了府里所有人,他们说最近四五日窗户改装之后,连秦图南请来的江湖护卫也未进过正堂,秦图南虽然请了他们保护自己安危,却并不信任他们,近日但凡入过楼里的,都是秦府自己人,二来,凶手行凶之后不留痕迹,想方设法掩盖踪迹之行,也更像是秦图南身边之人所为,三来,秦府看似繁盛,但两日调查下来,也发现其内有不少矛盾,尤其是他们父子  之间。”

    姜离擦手的动作停了,一副愿闻其详之态。

    裴晏道:“秦图南长子秦耘擅做生意,但自从年中开始,秦图南有意将西北的茶叶生意分给秦氏嫡系其他两房,那两房未出几个有用之人,如今还在并州坐吃山空,为此秦耘在朔北时便和秦图南生过数次争执;其次子秦桢性烈好武,但因秦图南厌恶武夫,自小对其极不上心,回长安之后,秦桢有意入金吾卫,本来按秦图南之位,与陛下求个恩典十分简单,可秦图南却不愿秦桢入金吾卫,意思是怕他给秦府丢脸。”

    微微一顿,裴晏继续道:“至于秦柯,其人与秦图南一般好色,年纪轻轻便收了数个通房,今年年初时,秦图南醉酒之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糟蹋了秦柯房中一个丫头,秦柯为此十分气闷,而秦图南酒醒后,为了秦氏声名,将那丫头以媚上惑主之罪杖毙。”

    姜离听得咬牙,“岂有此等天理?!”

    裴晏语声微沉,“朔北是他的地盘,他出任节度使的四年,朔北五州府军政皆归他管辖,自没有人敢为了一个小丫头万里弹劾他。”

    姜离将丝帕紧紧一握,想骂一句“死得其所”,又生生忍了住。

    裴晏继续道:“他如今有五位姨娘在府中,除了有子嗣的二姨娘与三姨娘,还有无子的三人,这几人出身低微,依附于他,尚未找到疑似动机。”

    说至此,他又道:“但父子几人虽有龃龉,都还不至于谋杀亲生父亲,秦图南在世一日,无论是妾室还是几个孩子,都可受其荫蒙,他一死,秦府在长安便没了依仗,只凭这些尚难肯定嫌疑,如今最要紧的还是破解凶手杀人之法。”

    姜离看向他手中油纸包,“我尽力帮大人查明此物是否与案子有关。”

    裴晏将纸包递过去,“有劳姑娘,我送姑娘下楼。”

    时辰不早,姜离看完了案发地,的确再无留下必要,便跟在裴晏身后往楼下行去。

    没走几步,姜离想起入府之后没见过拱卫司之人,便问:“怎么府里一个拱卫司之人也没见到?”

    裴晏在前道:“拱卫司仍认为谋害秦图南的是那位沈阁主,这几日,将重点放在了搜查全城上,今日所有入长安的江湖人士都要受到盘查和监视。”

    此言令姜离心中发紧,她抿了抿唇,到底没再深问,待到了一楼,只听大门之外传来几道嘈杂之声,似是九思几个正议论什么。

    姜离心生好奇,眼看快到门口,正要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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