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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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芳,告诉姨娘,薛姑娘来了。”

    姜离也跟着疾走几步,到门口一看,只见好端端的锦绣闺房内,两个青衣婢女正对着一尊元始天尊像烧明黄纸符,呛人的烟气在屋内弥漫,二人一边掩唇轻咳,一边往门口张望,看到姜离,其中一人大喜,忙不迭往内间去。

    程妈妈不好意思道:“大小姐见笑了,这是此前请过的一位道长说的法子,意在驱邪,大小姐跟我来,我们姨娘回长安这一月都在卧床安养。”

    姜离刚入寝房,便见幽香弥漫的闺房里,竟也贴了不少明黄符文,而北面拔步床上,正躺着一个眼窝深陷,容色青灰的年轻妇人,正是秦图南的五姨娘苏玉儿。

    程妈妈快步走到床边,“姨娘,您看谁来了,奴婢与您提过的辛夷圣手薛家大小姐,她真的来了,她定能治好你。”

    苏氏被明芳伺候着半靠起来,又哀哀怯怯地望一眼姜离,她并不欢喜,“不然还是不看了吧,咳咳,我是好不了了……”

    一听此言,程妈妈顿时红了眼,“我的主子哟,还没看让薛大小姐看,您又怎知治不好?人家屈尊降贵而来,咱们好歹试试不是?”

    她抹了把眼角,“大小姐,拜托您了。”

    姜离打量苏氏片刻,拿出脉枕落座,“请姨娘伸出手来。”

    苏氏满眸灰败,显然并未对姜离寄希望,但在程妈妈殷殷目光之下,还是顺从的伸手,姜离搭腕请脉,片刻皱眉道:“姨娘心脉沉涩,喘喘促促,前曲后直,肺脉不上不下,如循白羽,肝脉盈实而滑,如循长杆,脾脉如水之流,去而不返——”

    见苏氏迅速红了眼,姜离不再细说下去,又看向程妈妈,“姨娘之病由心病而起,后消磨五脏,敢问嬷嬷,姨娘因何而病?”

    程妈妈望着苏氏半死不活的样子道:“其实奴婢也说不好姨娘怎么病的,非要说起来,是小半年前我们夫人病亡那会儿开始的。”

    姜离面露疑惑,程妈妈便道:“我们夫人性情和善,对几位姨娘都很好,尤其和我们姨娘十分投契,但今年七月,夫人忽然病重,把朔北最厉害的大夫请来也无用,最严重的时候,我们姨娘还过去伺候了三日,但后来夫人还是没挺住撒手人寰了。”

    “夫人过世的当天晚上我们姨娘便悲痛病倒了,就从那时起,姨娘再没好过,起初是睡不着觉,一点儿惊吓一点儿不顺心就啼哭不止,后来什么事也没有,看着外头下雨也哭,听见谁受了罚也哭,总之好好的人伤春悲秋不说,渐渐连日常起居都难自理。”

    “在朔北也看过许多大夫,但效用不佳,后来,府里开始说我们姨娘被什么精怪邪祟吸走了活气,还请了许多道士和尚来做法,但仍无用,再后来便是两月之前,我们姨娘和老爷因为琐事拌了几句嘴,老爷拂袖而去之后,姨娘她竟想自戕,白绫都挂好了,可她打的结不够紧,人刚吊上去就摔了下来,反倒是保了性命,后来她还试过一次,也失败了,如今我们都不知她何时又想不开,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想寻死呢!”

    姜离听得意外,而苏氏摇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我如今已到油尽灯枯时,这……这都是各人的命罢了……”

    苏氏凄凄说着,话音落下,又轻咳起来,一双眼黑洞洞的了无生气。

    姜离道:“姨娘是因为秦夫人不想活了?”

    苏氏摇头,又敛下眉目道:“不是因旁人,是我已治不好了……”

    姜离目光严肃起来,“姨娘若自己不想活,神仙也救不了,故人已去,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姨娘如此,姨娘是在担心害怕什么?”

    苏氏掩唇轻咳,红着眼道,“我不怕什么,我就是……就是治不好了,如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就是苦了跟着我的人。”

    她说着又泪如雨下,真与程妈妈说的一般,姜离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姨娘一心求死,到了地底下见到秦夫人,又该如何交代?所谓‘怵惕思虑者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姨娘虽然病得不轻,但要治也十分简单。”

    苏氏一愣,程妈妈更是道:“大小姐所言当真?”

    姜离先看了一圈屋子,“首先将所有符纸撤去,从今日起,按我的方子用药,再每日针灸一次,等出了正月,姨娘之症便可减轻七八分。”

    程妈妈喜出望外,苏氏眼底生出两分茫然,“我已试过数次针灸,并无缓解。”

    姜离一边令怀夕打开医箱,一边问道:“可记得针灸何处?”

    苏氏不懂医理,只指手上太渊、少商几处,姜离了然道:“针灸是为了散滞淤,调和气血阴阳,但四时之气,各有……”

    依四时变易施针之法是“伏羲九针”之策,姜离说至此话语一断,又含糊道:“针灸之道气穴为宝,如今隆冬,当取井俞治骨髓五脏①,请姑娘更衣——”

    苏氏哪懂这些医家之言,但姜离气定神闲,再加她辛夷圣手之名,怎不叫人信服?她听话地更衣俯卧,姜离接过银针,眉目一肃自肩髃针灸。

    一刻钟后,姜离收针,命程妈妈取来纸笔,一边写一边道:“苏姨娘夏日心脉脉痹未愈,后又为病邪所侵,才至肺热咳嗽,饮食不良,情志不舒,惊恐难安,方子我以清心泄热,安神补阳为重,明日我来针灸时再换。”

    程妈妈激动不已,“是,听大小姐的,大小姐说怎么治便怎么治……”

    写好方子,姜离又道:“今日起,苏姨娘卧床之时减半,若是晴天,每日正午出门半个时辰,若是阴天,则在屋内散步走动,不可安卧不动,此外,饮食上务必丰足……”

    程氏不断应是,这时,寝房之外传来脚步声,“姨娘,三公子带着大理寺的人来了,说有话要问您——”

    苏氏面色一变,又不住地轻咳起来,程妈妈也惊道,“大理寺?前日不是问完了吗?”

    姜离敏锐地观察这主仆二人的神色变化,程妈妈心知拦阻不住,忙替苏氏整理好衣襟,“请三公子进来吧……”

    几道脚步声靠近,下一刻,秦家三公子秦柯带着裴晏走了进来。

    看到姜离,裴晏少见地拧起眉头,“薛姑娘怎会在此?”

    第058章 密室杀人

    “裴少卿——”

    姜离福了福身, “府上苏姨娘患了惊郁之症,病情颇为严重,我来给苏姨娘看诊。”

    裴晏目光在姜离和苏玉儿之间来回,一旁着宝蓝万字纹直裰, 头戴孝巾的秦家三公子听得一惊, “薛……莫非您就是那位薛府小神医?江湖上那位辛夷圣手?”

    姜离颔首, “正是我,三公子节哀。”

    薛氏为长安五大世家之一,这位薛大小姐又盛名在外, 秦柯连忙拱手,“原来是薛大小姐,实在是失礼了,程妈妈把大小姐请来, 怎么也不说一声?如此慢待大小姐,我们怎么和薛伯父交代?”

    程妈妈忙道:“姨娘的病等不住,是老奴失礼了。”

    姜离指了指手中方子道:“我是医家, 来府上是为诊病, 三公子不必客气, 裴少卿是为了公务而来, 还是先问正事要紧。”

    秦柯连忙应是, 又看向病恹恹的苏姨娘, “姨娘,裴大人今日来, 还是要问案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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