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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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姨娘出身皆不高,听说平日里相处的十分和睦,但这么多年来,也只得了三个孩子,还说在朔北时,他又纳了几个妾室,待回长安,在朔北纳的妾室都未曾带回来,那些姑娘都很年轻,还在等他回去,却不想他再也回不去了。”

    姜离这时问:“他遇刺的事外面动静如何?”

    长恭道:“百姓们都说那沈公子又得逞了,昨夜几千人马在长安城搜寻却毫无所获,说那他只怕又逃远了,或许今日,又或许明日,他恐怕便要昭告天下谋害秦图南是他所为,今日外头人马和昨夜一样多,城门处更是盘查严格,看那阵势,多半还要搜上几日,除了这些,如今外头还在议论秦图南死了,秦家如何分家——”

    他顿了顿道:“秦家族地在并州,祖上官至吏部尚书,中间虽没落多年,但积累下的产业不少,再加上秦大公子极会做生意,秦图南去朔北之后,秦大公子利用秦图南的威望,在北面大肆扩张茶叶与丝绸两道,如今秦家的产业遍布整个北方,虽说秦家大公子是嫡出,可另外两位公子早就被寄在秦夫人名下,也是嫡子的名头,而他二人一个从武一个从文,将来都比大公子有出息,这分家该如何分便有意思了。”

    姜离微微点头,她当年在长安虽知道有秦氏一族,却对这位秦大人不甚了解,魏家出事之时,秦图南已经不在刑部任职,当年的案子与他干系不大,后来他去了朔北,她便更不知他生平,却不想府内这般复杂。

    她吩咐道:“今日多注意外头动静,若……若抓到人了,立刻来报。”

    长恭应声而去,姜离看了眼外头阴沉沉的天色,上二楼研习医书。

    数日义诊令她声名大噪,但那“非死症不接诊”的传言,替她挡去了许多求医之人,到了申时过半,门房处来了个伤寒数日,高热不退且昏迷不醒的老者,姜离见时辰尚早便将其收治进来,先施针施药,又等着老者发汗清醒过来才算诊完,将其送走之时,已经是暮色时分。

    诊病的地方在距离前院不远的临风阁,姜离正要回盈月楼去,长恭从外快步跑入,激动道:“大小姐,追到行踪了——”

    姜离脚步一顿,“什么行踪?”

    长恭定定道:“就是那沈涉川,他被搜捕了一天一夜不能出城,竟跑到了宫城方向去,适才城南之人被调回,说是要合围……”

    姜离与怀夕皆是色变,怀夕道:“这怎么可能?”

    长恭喜滋滋道:“是真的,人是被拱卫司发现的,说是在城北修真坊,有人闯进了御苑去,却被守卫在那里的御林军给发现了,拱卫司已经调足了人手,城南的好些金吾卫也已经撤了,看样子是沈涉川无疑!”

    长恭越说越兴奋,可怀夕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许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姜离这时道:“知道了,若有消息再来禀告。”

    长恭应是,主仆二人继续往盈月楼去,刚走出没几步,怀夕紧张道:“姑娘,这怎么可能——”

    姜离拧着眉头,“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怀夕又道:“奴婢去探探?”

    姜离点头,“也好。”

    回到盈月楼已是暮色初临,怀夕进门后忽然扶额,面色亦是苦痛,姜离一摸脉门便道她是受了凉,用了几粒丸药后,让她去楼上睡下。

    时辰尚早,姜离自己在楼下暖阁温书,吉祥与如意也在旁作陪,至酉时过半,长恭又从外院跑了进来,“大小姐,人捉住了——”

    姜离坐起身来,“怎么回事?”

    长恭语速疾快道:“真的捉住了,好些人看到拱卫司的姚指挥使,带着一个头脸被蒙住之人进了天牢!其他御林军也撤回了宫里!”

    姜离心跳如鼓,“进了天牢——”

    长恭眼底明光闪烁,“这等重犯,自然天牢看守,这么多年了,终于抓住了,也不知来日会不会在西市行刑。”

    沈涉川从十三年前起,便是武林与朝堂谈之色变之人,长恭这等小厮也将旧事听闻的一清二楚,这样一个人,有朝一日竟被捉住,任是谁都觉刺激。

    姜离扶了扶额,“抓住也好,你去歇着吧,我也累了,有消息明日再说。”

    长恭应下,吉祥与如意也一同告退。

    姜离独自上楼,看了一眼昨夜油灯里的灰烬,一颗心仍是轻悬,她熄灭灯盏,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仍不见怀夕归来,便如昨夜那般,换上夜行衣潜入夜色中-

    天牢在顾政坊东北方向,紧挨着皇城,其内铜墙铁壁,是大周建造的最森严坚固的牢狱,再厉害的武林高手,进了天牢也插翅难逃。

    这夜天寒,天穹之上飘着银尘似的雪粒,冷虽冷了些,可因风雪遮掩,姜离行动反而快了些,她一路穿街过巷,摸到顾政坊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攀上顾政坊以东的国子监馆舍屋顶,远远地,姜离正能看到这等深夜,天牢外除了惯常的守卫之外,还多了数十乌衣侍卫,一看便是拱卫司之人。

    姜离眉头拧起,目光幽幽地看向天牢正门上张牙舞爪的獬豸浮雕。

    洛河决堤是在景德二十六年五月中,而洛河两岸十一处河堤,是前一年,在工部侍郎沈栋的主持之下,花了三十多万两白银新筑成的,仅仅一年,大堤溃毁,下游两岸百姓死伤上万。

    事发之后,朝中先派人赈灾抢险,等六月洪水散去,方才派了专使前去调查此事,这一查才知,十一处堤坝之中,竟有五处用的渣土回填,而花费巨资的砂石素土与木料,也皆用劣等替代,也因此,河堤建好后的一年时间内,堤坝因沉降不均被拉裂,继而渗流、滑移、失稳,第一场夏汛便一溃千里。

    治水贪腐让景德帝大怒,立刻下令严查,彼时沈栋还在西南治水,他被密令调回,至九月初,刚回长安便被捉拿关进了天牢之中,那时的沈涉川还在师门,等他听到消息赶回来时,沈栋已在天牢内重刑而亡。

    那日下着极大的雪,曲雪青捧着从各地送入长安的万民请命书跪在天牢外,想为沈栋求个面圣诉冤的机会,可她跪了三日,等来的却是沈栋殒命的消息,彼时的刑部侍郎秦图南,捧着沈栋的认罪书,高高在上的要将她们母子也下狱。

    曲雪青将万民请命书一把撕碎,又看着儿子素来意气风发的眉眼,摧心裂肺地痛斥,“沈渡,你好好看看这没有公理的世道——”

    “我要你记住他们每一个人——”

    “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母亲!!”

    沈渡还未反应,曲雪青直冲起身,一头撞在了天牢大门的獬豸浮雕之上。

    獬豸是上古神兽,能识善恶、辨忠奸,天牢以此为图腾,是取清平公正、惩恶锄奸之意,然而如今,大周历史上最会治水、曾挽救数十万百姓性命的肱骨能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牢门之后……

    那时的沈渡只有十五岁,他想着父亲之死,望着母亲软倒的身子,望着母亲满脸满身的鲜红血色,只能想到“血债血偿”四字。

    凛风碎雪让姜离打了个寒战,思绪回笼之际,便见对面天牢门开,姚璋一脸恼羞成怒地走了出来,姜离缩下身子,却忽闻国子监中生出一阵骚动,身着白衫的学子们,打着火把朝她这里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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