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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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认得杨之简的足音,这不是杨之简又或者白宿的。郑玄符当即浑身绷紧,手握住了放在身侧的环首刀,手腕稍稍用力,抽出一段刀身。

    合上的院门被外面的人推开,他们听到外面的人跑进来。刀身完全抽离刀鞘,守在门口。只等这处房门被推开,就立即饮血。

    “你们怎么在这儿?”

    少女的嗓音从院门外传来,“你们是徐司马家的小儿郎吧。到这里来做什么。这是女眷的地方,你们到这儿,我可是要和徐司马说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发怒了。

    齐昀听到外面那些不速之客一哄而散,院落内又重新安静下来。紧绷的躯体倏地松弛下来,抽出来的刀身送还回鞘。

    第028章 第 28 章

    冬至日热闹又乱,杨之简下头的那些下属见着他立功,炙手可热,老早就递来了名刺,要前来拜访。

    冬至日拜访上峰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就算是人不行了,也得派个亲人出来接待。更别说没事了。

    那些下属不仅自己来,还会把家里的孩子也一块儿带来。好在上峰和同僚面前混个脸熟,等到长大谋求前程的时候,能够轻松一点。

    大人们还好,不管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礼数都是周全的。不会造次。但是带来的子弟们良莠不齐,什么人都有。

    像徐司马带来的这几个少年,竟然一路摸到女眷的地方来了。

    这几个徐司马家的少年人,嫌弃前头长辈们一板一眼,言语里阿谀奉承,觉得老大没趣,干脆跑到了这儿来。

    他们知道这儿是女眷的地方,不过年少么,胆子比天大,没有那么多的束缚。那些繁琐的礼仪在他们看来不算什么,就算这儿办婚事,新妇在这里,他们都敢来捣乱。

    只是没想到,人才摸到院门里头,就被主人家给抓了个正着。

    一时间那几个还梳着总角的少年人,脸上姹紫嫣红,颇为好看。

    男子二十行冠礼,冠礼之前十二三岁的少年人都做孩童的总角打扮。半大不大的人再加头上两边的总角,看着颇有些滑稽。

    “女公子。”为首的少年人被晏南镜吓了一跳。

    这少女他们之前在前面全都见过的,是杨主簿家的女弟。杨主簿没有娶妇,这位便是这宅邸里的女主人。

    少女绣袍厚实,眉目婉约可亲。但是眼里似笑非笑的,看的这群半大少年心生畏惧。

    “我等不是故意到这儿来的。”

    晏南镜哦了一声,她也不点破面前几个少年的谎话,她只是往外暼了一眼,“既然是无意闯进来的,那还请速速离开。毕竟外客自作主张闯入其中,要是让徐司马知道了一顿鞭笞少不了。只怕几位小郎君,到了旦日都不好过。”

    她言语里恫吓几下,那几个小少年面露惧怕,面面相觑之后,垂头丧气的一连串儿全都出去。

    齐昀靠在门口,听到外面渐渐远去的窸窣生,原本紧绷到青筋暴起的躯体逐渐放松下来。等到院门重新合上,他把手里的环首刀整个的全都送还回去。

    “真是想不到,那小女子还有这等魄力。”

    从方才开始,一直透过门缝观察门外的郑玄符开口。他瞧得清楚,开始的时候,为首捣乱的那个少年嬉皮笑脸,看样子是觉得来的是个貌美女子,可以随意搪塞过去。谁知道人美嘴却半点都不含糊,开口就是击中要害,这下全都带出去了。

    他们并不建议多杀几人,反正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连他们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再添几个也无关紧要。

    只是在这儿杀人,到底是会出岔子,从而连累到杨之简。能不动手就是最好的。

    “你之前不是还觉得她会曲意逢迎伏低做小吗?”

    齐昀将环首刀挂在腰上,回头看郑玄符。

    “我早说了,她可不是你邺城府邸上的那些女子。她若是低眉顺眼,你就要小心了。”

    郑玄符听完,蹙着眉头满脸奇怪。他直接坐到齐昀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他“奇怪了,明明我们都是同时来的,景约怎么把那小女子看得那么透彻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郑玄符打量他的目光越发古怪,“这不对啊,说起来,景约你和那小女子相处的时辰也没有我长,怎么会,难道你——”

    话还没说完,头上被青枣重重的砸了下。

    这都是秋收的时候好生晒干储存的,小小的一颗,被齐昀丢掷出了石头的气力。

    郑玄符捂住额头痛嘶了一声,齐昀淡淡暼他一眼。

    不过到底只是个干枣,再疼也就那样。郑玄符毫不在意的放下手,回想起什么,忍不住蹙眉。

    齐昀看见他眉头皱着,“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想起那几个小子,最领头的那个看上去也有十四五的模样,刚才那小女子进来的时候。那小子盯着她直看。这一路回去,这小女子不会吃亏吧?”

    齐昀闻言,抬头望着他。可见意外的惊诧。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没到及冠元服的岁数,但却已经对女子感兴趣了。更糟糕的是,这个年岁的少年人,有时候在兴致上头的时候,和禽兽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齐昀没有说话,手肘压在凭几上。眸色沉沉,屋内的烛火照不到他眼底。

    “应当不至于。”他道,“来的这些人,都是荆州城内有脸面的人家。教出来的子弟不应该是那种盗匪做派。”

    郑玄符听了好大一声嗤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你说的那话你信吗?”

    他们的门第比那些小崽子都高的多,可是族内的子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

    “说实在的,要是大族,给那几个小崽子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但问题是,这家里根基不稳,人丁不旺。即使主君身处高位,那也是身单力薄。”

    “要真的出事,就算破釜沉舟,恐怕和大族是周旋不来的。”

    齐昀眉目完全沉下来,不言语了。

    晏南镜冷着脸,把这几个给带到前头去。领头的那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年纪最大,脸皮也是最厚的,嬉皮笑脸的想要贴上来。结果被她冷眉横对给逼退。

    到了前面,恰好遇见徐司马从堂上下来,一头撞见了他们几个。徐司马很是诧异,先是瞅了前头的晏南镜一眼。又盯住后面跟着的几个子侄。

    “你们几人去哪儿了?”

    说完,徐司马又看晏南镜。晏南镜没有半点给这些人遮掩的意思,把这几个偷溜去了女眷住的地方被她抓了个正着说了。

    徐司马听说之后,又惊又怒,脸色更是难看。

    杨主簿年轻,却得了主簿之位。其余的人即使知道他的确有才能,心里不服气。可表面上还是要做的周到。下面几个小辈听他在家里对杨主簿不恭敬,在人家宅邸里头撒野。真的说出去,简直把柄送到了对面手上。

    “你们这几个混账!”

    徐司马说着抓住儿子劈手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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