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戏之名: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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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行驶到最后几站。

    车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江河偷偷拉扯她的衣角,两人悄悄溜下了车。

    他们该笑的,可是四目相对,眼里只有无尽的苦涩和茫然。

    没有钱,也没有地方可去。

    那晚是在桥洞下面度过的,远处有暖黄的路灯,不算太黑。三面透风的小小凹槽,两个孩子抱紧彼此,用彼此的体温来抵御寒风。

    他们都知道说话会耗体力,可还是忍不住,一整晚都在断断续续的跟对方说话。

    “他们会找到我们吗?”他在她怀里扬起小脸,鼻头冻的红通通一片。

    “不知道。”她木木回答。

    “如果找到了,我们就跑,我们跑的远远的……我可以在广场上表演写毛笔字,我们也立个小牌子,挣钱,吃饭……”

    “嗯,到时候我捡垃圾,你写毛笔字,我们赚钱买面吃,钱多,我们就点大碗的牛肉面,如果钱少,我们就点阳春面,你一半,我一半,我们可能会争抢……”她舔了舔嘴唇。

    江河露出微弱的笑意:“我会把我那份都给你,我胃口小,喝汤就够了。”

    “那我不会客气的,你饿哭了别骂我……晚上的时候……”

    “晚上我们就睡这里,现在还好,夏天蚊子会有点多,我们蒙的严实点。”

    ……

    他们语气轻松地畅聊未来,你一言我一语。

    彼此都在避免一个答案,一个不愿提及的答案。

    季知涟抱紧他,世界是冷的、饿的,孩子是可以被母亲抛弃的,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是长久的值得信任的?

    无数个绝望的日日夜夜,只有身边这个男孩是温暖的,真实的,可以依赖的——

    人生总是这样痛苦吗?

    还是只有他和她是这样?

    那一刻,她又想到季馨惨白泛青宛如石雕的面孔,丧母之痛夹杂着对未知的恐惧,她死死咬住后槽牙,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江河感到她一瞬间将自己抱得更紧,细密冷汗从她的额角冒出,眼泪却是滚烫的,湿湿的贴着他的脖颈流淌,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他与她悲欢与共,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流,闷闷地与她额头相抵:“姐姐,我们不要分开,你答应过我的。”

    “不分开。”

    “我以后会赚很多钱的……我会像那些电视机里的人一样,你以后一打开电视,就能看见我……”

    “嗯,那你要记住你的梦想,然后坚持下去。”

    “我会的。”

    他们断断续续睡去,又醒来交谈,然后再次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

    江河还在昏睡,他的额头滚烫,是夜间着了凉。季知涟走去远处的小卖部,用兜里仅剩的钱买了一瓶热牛奶,喂着他一点点喝完。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对醒来的他背手微笑:“小河,你要不要和我玩捉迷藏?”-

    那天的雪雾蒙蒙的,撒在瞳孔里很冰凉。

    江河对她无条件信任。

    他很放心地闭眼,默数到一百,然后睁开眼睛。

    北风呼啸,天寒地冻。

    猎猎寒风摧枯拉朽,他的世界空空荡荡。

    “姐姐,你还在吗?”

    天地苍茫,江河小小的心里涌起一阵被遗弃的恐慌,他已经没有家了,他只有她。

    她说过会要他。

    她说过会给他一个家。

    所以他固执地站在原地,任凭眉毛眼睫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的声音一遍遍在天地间回荡:

    ——你还在吗?

    他没有等到季知涟,却等到了警车。

    第36章 知知

    江入年在老校区巷子里的茶餐厅,找到季知涟。

    午后的胡同,阳光从老槐树的茂盛枝叶里挥洒下,两边墙面上爬满了生机盎然的绿意,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在搬家。

    那女子站在树下抽烟,长腿细腰,身量高挑瘦削,豹子一样有力量感。她穿了身白色短袖和卡其色长裤,配简单的褐色短靴,随意地倚在树下,就让他目不转睛的看了很久。

    她并不是一个人。

    新的男伴一头脏辫,打扮的新锐前卫,帅的又渣又苏,随口一段即兴rap,逗得她咯咯直笑。

    她当然看到了江入年,却亲昵地揽着新欢的腰,笑容不达眼底。

    江入年向她走来,他的刘海有点长了,软软的覆在眼睛上方,衬得秀气昳丽的双眸更加漆黑透亮,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沙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少年神色困倦,仿佛几夜未眠。

    季知涟看了他几秒:“行。”

    身侧男伴低下头,她对他耳语几句,他不爽的看了眼江入年,但还是按捺住脾气先走了。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午后潮热干燥的风一波波涌来,树上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叫唤,换着腿站立。

    季知涟看着他,手上的烟燃到了尽头,才恍然,扔到地上,用脚摁灭:“你想说什么?”

    江入年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季知涟神情很平静:“不需要。”

    他想到刚刚那个和她过往喜好风格迥异的男人,苦涩道:“你又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了吗?”

    季知涟似笑非笑,耸耸肩:“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一直在?”

    她低头蹙眉给自己点了支烟,侧颜凌厉,字字无情:“包括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少年身体晃了晃,白皙面色血色褪尽,他垂下的眸子在惊颤,随即用力抿了下唇,饱满唇色泛出白来:“我不相信。”

    他说他不相信。

    她笑的前仰后合,那支烟没抽几口,烟灰太长从中断裂:“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

    少年哀哀地看着她,神色空洞:“是因为我骗了你吗?”

    季知涟没有回答,她已不会在他面前暴露任何情绪。

    夏日的阳光滚烫的照耀在他身上,江入年却想起十一岁的那个夜晚,那个不可逾越的冬日。

    他艰难的、一字一句看着她道:“那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我,你还会跟我在一起、还会跟我做爱吗?”

    季知涟静静地看着他:“不会。”

    江河是她心底最后一片岛屿,也是已经沉没的亚特兰蒂斯故国。

    那些绝望的日日夜夜,他是她潘多拉魔盒里仅存的希望。

    她永远不会伤害江河,却也不愿再见到他。

    江入年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仿佛被一只巨轮肆意碾压、粉碎过,他颀长的身子一颤,双目发黑,竟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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