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与梨花同梦: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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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晚不回圆璧城了。”她觉得有必要事先同他说明,“你吃过了月饼,得自己回家,我不送你。”

    皇帝说没关系,“朕一个大男人,还怕走丢了吗。”

    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大宴一整日,您就不累吗?这么晚了还随我奔波,臣于心不忍啊。要不然让车兜个圈子,送您到永泰门上吧。”

    “啰嗦。”皇帝道,“你把朕当三岁的孩子,转一圈又送回去?朕十三岁征战沙场,一日奔袭三百里不在话下,看了整天歌舞就累了,那也太不中用了。”

    苏月直发愁,原本以为自己能松快松快了,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他。

    叹了口气,她把双肘撑在膝盖上,捧住了自己的脸。

    那个黑影倒是浑不在意,语调轻快地说:“朕跟你回去是为你好,你把梨园整顿得这么出色,不想听朕大力夸赞你吗?”

    苏月说:“我可以自己告诉爹娘,我今日做得有多好,连太后都夸奖我了。”

    “无人作证,就是自吹自擂。”皇帝好心地提醒她,“这话从朕口中说出来才可信。朕不辞辛劳特地赶到你家夸你,你不知感激就算了,还百般推脱,真以为朕不会生气?”

    然而虽然身在黑暗中,他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嗤”,这分明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一怒之下道:“朕只是想和你独处一会儿,你如此不屑,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彼此都沉默了,皇帝心想还好,没有灯,她看不见他的窘态。苏月也有同样的庆幸,她脸红的样子,好在没被他看见。

    当然,沉默得越久,难堪越不容易纾解,必须想办法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于是皇帝换了种夸赞的途径,“你的身子真软。”

    苏月五雷轰顶,连脚趾头都烫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哪里软了!”

    皇帝却 绘声绘色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触,“朕觉得到处都很软,尤其是腰,朕刚才搂了一把,分外玄妙。”

    请问殴打皇帝,会不会被满门抄斩?如果不会,她真的打算奋起把他压在身下痛揍了。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人,占了便宜还拿来说,他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而她不敢生他的气吧!

    “不许再说了!”苏月气咻咻道,“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我爹娘。”

    皇帝被她喝叱,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输人不输阵,凉笑道:“辜娘子,你这是在命令朕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苏月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也不是命令,只是觉得这种话被阿爹阿娘听见了不好,容易引发误会。”

    皇帝便安抚她,“这是你我之间的私情,什么都拿出来说,朕又不是傻子。”

    苏月感觉额上渗出了汗,中秋都过了,不知为什么天还那么热,热得人心慌意乱,热得人头昏脑胀。

    她开始期盼马车赶得再快一些,早点到家,请他略坐一会儿,就可以打发他回宫了。说实话,这么大的人物出行,身边一个近侍都没带,她很怕万一出事,好不容易安稳的天下又要陷入水深火热,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咱们的马车后面,有人尾随吗?”她小声问。

    皇帝打起窗上的帘子朝后看了一眼,“没人,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苏月说不是,“臣是问有没有人在暗处护卫陛下。您深更半夜外出,臣担不起这个责任,坐在车里也提心吊胆,怕您涉险,怕您不安全。”

    皇帝听完,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感动,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她不是那种擅于温柔小意的女郎,她的一言一行坦坦荡荡,半点不掺假。正是因为这样,这种呼之欲出的牵挂才震撼人心,才显得他是特别的。

    黑暗中的皇帝眼睫轻颤,稳住嗓音安抚她,“你的心意,朕明白了。放心,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处处有朕的暗卫,别说难得出宫一次,就算以后每日跟你回家,也是小事一桩。”

    听得苏月眼前金花乱窜,这下可好,彻底完了。

    唉,她捂住了脸,人生多少还是有些艰难的。

    皇帝见她不说话,追问怎么了,“感动了吗?”

    苏月心想感动的点在哪里?感动他像牛皮糖一样粘住了她吗?

    不过转念再一想,自己还是应该心存感激的,毕竟家人千里迢迢迁到上都来,都是因他的恩典。连她现在要回的家也是他赏赐的,不能过河拆桥,不要他登门。

    总之一忽儿一个念想,马车在她高低起伏的心绪里,笃笃穿过了街道。这一路因中秋张灯结彩,她的注意力又被夜市的繁华吸引了,暂时把那点小小的为难忘光了。

    一条大街穿南市而过,到了尽头拐个弯就是永丰坊。家里仍旧保留着在姑苏时候的习惯,每到中秋就用花灯点亮大门两掖,人还没走近,便能看见门楣上巨大的匾额。

    因她早就让人传话,说今晚要回来,大门到这时都没关。远远看见阿爹的身影在门前转了一圈,大概闹不清她回来的路径,探身往坊道那头张望。苏月催促赶车的快一些,车刚挺稳就打帘喊了声阿爹。

    辜祈年一听忙回身,吩咐仆妇:“去报夫人,说娘子回来了……”结果话刚说完,看见女儿身后跟着个人,忙又追加了一句,“让全家都出来相迎,陛下驾临了。”

    仆妇应个是,匆匆进去传话,辜祈年则上前迎接,堆笑道:“这么晚了,陛下还送苏月回来,实在是有心了。”

    皇帝睁着眼睛说瞎话,“娘子邀朕回来吃团圆饭。”

    苏月这时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自己先前不该为了讨好他而信口雌黄。

    这下把她阿爹惊住了,好在辜员外见多识广,有八风不动的定力,居然顺势接下了话头,“正是、正是,女郎早就与我们说过了,要宴请陛下。只是唯恐粗茶淡饭,慢待了陛下,陛下若不嫌弃,就请入席吧。”

    苏月很意外,“这个时辰了,还没用饭,别不是在等我吧?”

    她身上的特质,一大半都是传承自她父亲,姜到底是老的辣,辜祈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殷勤地引皇帝进门,抽空应她:“哪里是等你,分明是在等陛下。”

    这时全家人都迎出来,恭敬地向皇帝行过礼。辜夫人招呼女使赶紧预备,一面拉住了苏月的手,小声问她今日可是累坏了。

    苏月神采飞扬,告诉母亲:“累虽累了点,但心里很高兴。阿娘,我们筹备了一个多月的曲目大获成功,连陛下都忍不住要亲自登门拜访,感谢阿爹阿娘为朝廷生下我这栋梁之材。”

    旁听的皇帝诧异地看向她,结果换来她厚脸皮的微笑,“是吧,陛下?”

    他只得应承,对辜家夫妇说:“以前梨园凄风苦雨,一盘散沙,乐工们受人欺凌,是穿着华服的行尸走肉。现在娘子接掌了梨园,梨园里的人都活过来了,都是娘子的功劳。朕要感激辜翁与夫人,教出了这么好的女郎,朕振兴梨园全靠她。她是大梁舞乐的中流砥柱,与朝中贤臣一样,都是朕倚重的臣子。”

    这番评价可把辜家夫妇惊坏了,辜祈年忙摆手,“哪里敢当,哪里敢当!她能为梨园效力,是陛下给予优待,破格栽培了她。咱们感激陛下照拂还来不及,女郎怎么受得起陛下如此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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