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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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分明的下颌线条愈发利落。人也黑了,风尘仆仆的,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出他皮干肉燥,微裂的薄唇上,还有一圈青色胡茬。

    要不是他那双狭长黑眸太过明亮炽热,世上再寻不到第二双这样t?耀眼的眸,沈玉娇还以为是什么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谢……”她唇瓣翕动,险些脱口而出,又及时克制。

    茶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且她身边还跟着一堆婢女、家仆、侍卫。

    “没想到真的是夫人!”

    谢无陵大步走到沈玉娇面前五步之距,站定,客套行了个礼:“我刚看到马车上挂着的灯笼,还以为连日赶路,累花了眼。怪不得今早出门,喜鹊喳喳叫,原来是今朝得遇贵人。”

    他的称呼与行礼,都还算规矩。

    可那直勾勾的、恨不得穿透纱帘的灼烫眸光,实在算不上清白。

    沈玉娇庆幸此刻她戴着帷帽,不然颊边滚烫的绯红被人瞧去,定要惹出是非。

    “谢郎君万福。”

    她起身回了一礼,只当是巧遇的友人般,客气寒暄:“你怎会在这?”

    “我奉三皇子之命,回长安办点事。”

    谢无陵懒声答道,灼灼目光将沈玉娇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娇娇今日的打扮也好看,一袭烟霞色盘金彩绣绵裙,乌鬓如云,簪着一朵三翅莺羽珠钗,细嫩洁白的耳垂是一对玉柳叶耳环,玉色青翠清透,温婉中又添了几分清新。

    虽然帷帽下的脸看不清晰,但谢无陵想,一定也是很好看的。

    “夫人如何在此?”他问。

    话刚出口,又恍然明白:“裴…守真回来了?”

    沈玉娇唇瓣轻抿,淡淡“嗯”了声。

    “难怪。”

    “嗯?”

    “难怪……你在这。”

    谢无陵视线又在身前小妇人温婉娇媚的装束上停了停,薄唇扯出一个笑,胸间却酸涩翻涌。

    难怪今日,这样的好看。

    却是装扮给另一个男人看。

    也是在等另一个男人归来。

    【76】

    【76】/晋江文学城首发

    “谢…谢郎君, 你可还好?”

    对谢无陵,沈玉娇还是不习惯“谢郎君”这样文绉绉的称呼。

    但礼数在这,她只得遵循。

    待瞧见谢无陵眉眼间那份黯然, 她心底也泛起一阵怅然, 嗓音放轻:“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垂在身侧的长指拢紧,谢无陵扬起眉头, 嗓音也抬高:“我好啊,吃得香,睡得饱, 一切都好。倒是夫人好像消瘦了?”

    是裴守真那家伙不给她饭吃吗?上回瞧见脸上还圆圆的有些肉, 如今下颌尖尖, 身形纤纤,尤其湘色腰封束着的腰肢, 盈盈如柳, 仿若一掌就能把握。

    “生完孩子, 自然会轻盈一些。且苦夏难熬, 胃口也比冬日小了些。”

    沈玉娇抬袖, 不动声色挡开谢无陵落在腰间的目光,反问:“倒是你,怎的瘦成这样?”

    又黑又瘦, 以至气质也不似从前那般随性散漫。

    像一把开了刃的利剑,锋芒毕露, 寒光铮铮。

    再不是金陵城那个无所事事的地痞头子。

    “我这不是跟着三皇子开矿么?”

    谢无陵轻咳一声,眸光飘忽:“成日在山上跑, 风吹日晒的, 自然就瘦了。”

    扯谎于他而言,家常便饭, 唯独对沈玉娇,对她撒谎,仿佛一种罪过。

    但三皇子私下派他跑了趟陇西的事,涉及机密,绝不可对外泄露。

    好在沈玉娇也没多问,只轻叹一声:“虽说差事要紧,但还是以身体为重……”

    你多吃些肉,多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别生病,别逞强,别贪功冒进。

    若是可以的话,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老老实实领着俸禄,安稳过日子吧。

    不要再为了我,这般辛苦……

    不值当的,谢无陵。

    想说的话都凝在喉中,周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能克制着,无法宣之于口。

    而对谢无陵而言,她那句客套的“以身体为重”,就已经满足了。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保重的。”他双眸弯起:“城隍庙算命的刘瞎子说过,我这人八字硬,阎王见了都摇头,少说活到九十九!”

    闻言,轻纱下的娇靥也不禁染上笑意:“嗯,那就借他吉言了。”

    谢无陵听出她嗓音里的笑,心头也欢喜。按说寒暄过后,应当离开。

    可他脚步扎根一般挪不动,想与她再多待会儿,哪怕不说话,这样站着都好。

    “我也有些时日没见到守真兄了,既然夫人在这等他,那我也等等他吧。”谢无陵望着天,说瞎话:“多日未见,我还挺想他的。”

    沈玉娇:“……”

    她怎不知谢无陵这点小心思,但真叫俩人撞上,没准又要起争执。

    “郎君他是随太子、二皇子两位殿下一同回来,仪仗可能要慢些。谢郎君还是先进城,莫要耽误你的正事。”

    “我那差事不急,明日办也是一样。”

    “好教谢郎君知晓,今日这场合,实在不方便叙旧。”

    想了想,沈玉娇掀起轻纱一角,清凌凌乌眸望着面前的男人:“改日若有空,我家郎君再请你喝酒。”

    谢无陵终于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明丽娇容,当然,也看到她盈眸间的有意疏离。

    谢无陵觉得委屈,很想问一句,难道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可她明明是关心他的。

    他穿官袍给她看时,她眼底的欢喜明明白白。

    她还注意到他瘦了,叫他注意身体。

    “天色还早,又难得遇上,不急不急。”

    谢无陵仍不挪步,没话找话:“府上小郎君近日可好?应当又长大了些吧。”

    “有劳挂怀,棣哥儿也一切都好。”

    沈玉娇说着,余光扫过左右的婢子,见她们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心绪稍缓。

    “他可乖巧,不会闹你吧?”

    “孩儿很乖巧,且府中有奶娘、婢子们帮着看顾,并不费心。”

    “那就好。”谢无陵颔首,忽然又道:“那个棠棣之华的棣字,我也会写了。”

    没头没尾一句话叫沈玉娇一怔。

    谢无陵定定望着她,眸光明亮:“我回去后就寻了个先生问,他告诉我此句出自《诗经·棠棣》篇,就是那个‘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诗经,我记着的。”

    在金陵小院时,沈玉娇教过他三字经,便教他《诗经》。

    诗三百,思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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